病房里一片死寂。只有仪器单调的嘀嗒声,此刻听起来像是某种倒计时。刘医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“加强观察,任何异常,立刻报告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他转向我,眼神复杂:“莉娜小姐,马克的情况…非常特殊。我们需要时间,也需要更多的信息。你提到的那个古宅…还有那个地窖…请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一切,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。这很重要。”
我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浑身冰冷,如同坠入冰窟。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,从马克画出的螺旋中心蔓延出来,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,越收越紧,几乎无法呼吸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像个幽灵一样守在马克的病房外。透过门上的观察窗,我能看到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,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。护士们进出更加频繁,神情也更加紧张。刘医生组织的会诊进行了好几次,每次出来,他的眉头都锁得更紧。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专家们,脸上无一例外地写着困惑和凝重。他们带来了更多的仪器,更多的管子连接在马克身上,仿佛要将他与这个冰冷的世界强行维系在一起。
我提供了所有我能回忆起的关于古宅的细节:诡异的藤蔓、它们的特性、地窖门上那血色的螺旋、罗伊的背叛、配方的真相、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…唯独隐去了马克衣角那片诡异的黑色粘液。那东西像一块烙铁烫在我的记忆里,每一次想起都让我不寒而栗。我不敢说,一种莫名的、源自本能的恐惧告诉我,说出它,可能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。也许…也许它只是普通的污垢?也许在匆忙清理时已经消失了?我一遍遍试图说服自己,但心底深处那个冰冷的声音却在冷笑。
第三天深夜,疲惫和绝望几乎将我压垮。我在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昏昏沉沉地打着盹。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极其轻微的、仿佛指甲刮擦玻璃的“嘶啦…嘶啦…”声,断断续续地钻进我的耳朵。
声音来自病房里面!
我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,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我猛地凑近观察窗。
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地灯。马克依旧躺在病床上,闭着眼睛。但他的手…那只没有输液的手,正无力地垂在床边。他的指尖,正对着床沿下方冰冷的、光洁的金属床腿。
嘶啦…嘶啦…
那细微却无比刺耳的声音,正是他的指甲,在金属光滑的表面,一遍又一遍地、缓慢而执拗地刮擦着!
他在画!即使在昏迷中,在无意识的状态下,他的指尖依旧在寻找着坚硬的表面,继续刻画那个该死的螺旋!
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我猛地推开病房门冲了进去!
“马克!停下!快停下!”我扑到床边,抓住他的手。他的手冰冷僵硬,像一块冻硬的石头,但指尖依旧顽固地试图向那金属表面移动。
“护士!”我回头大喊。
值班护士闻声跑进来,看到这一幕,也倒吸一口冷气。她立刻上前帮忙按住马克的手臂。马克的身体再次剧烈地挣扎起来,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、如同野兽般的嗬嗬声,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疯狂转动!力量大得惊人!
“镇静剂!快!”护士急促地对赶来的另一个护士喊道。
一阵忙乱。针头刺入皮肤。马克的挣扎渐渐平息,再次陷入更深的、药物强制带来的昏睡。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护士沉重的喘息声,还有那金属床腿上,几道清晰可见、带着指甲碎屑的、新鲜的螺旋刮痕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。
护士心有余悸地检查着马克的情况,然后拿出消毒纸巾,用力擦拭着床腿上的刮痕,仿佛要擦掉某种不洁的烙印。她的动作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恐惧。
“刘医生明天早上会找你。”她低声对我说,眼神躲闪,不敢看我的眼睛,更不敢看那些刮痕,“他说…情况在恶化。”
恶化。这个词像一把重锤,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。我瘫坐在椅子上,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。城市璀璨的灯火在远处闪烁,却无法驱散我心头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艾米丽那张充满活力的脸,罗伊被藤蔓吞噬时那恐惧到极致的眼神,还有马克指尖下那个永恒的螺旋…无数恐怖的碎片在脑海中翻腾、碰撞。
艾米丽…你到底在哪里?你还在那座地狱里吗?还是…你已经变成了它的一部分?
一个疯狂的、孤注一掷的念头,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,悄然缠上了我的心脏。
第五天,马克被转入了一个特殊隔离病房。刘医生告诉我,他的血液指标出现了更加剧烈的、无法解释的波动,一种未知的、高强度的生物活性信号被监测到。他的体温开始不受控制地升高,然后又骤然降低,像在经历着某种内部的剧烈冲突。更可怕的是,他偶尔短暂清醒的瞬间,眼神不再是空洞或怨毒,而是充满了极致的、无法言喻的恐惧,仿佛看到了比地狱更可怕的景象。他不再画螺旋,只是蜷缩着,发出无声的尖叫,然后再次陷入昏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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