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藤的碎片簌簌地从他身上掉落。几根活藤还在不甘地试图缠绕上来,被我手中的银匕首狠狠劈开!
“滚开!”我如同护崽的母兽,发出野兽般的咆哮!背着马克,朝着记忆中那扇半掩的橡木大门,朝着那片布满藤蔓残骸的狼藉地面,跌跌撞撞地亡命狂奔!
脚下是湿滑的苔藓、冰冷的碎石、不断坠落的藤蔓枯枝!每一步都踉踉跄跄,随时可能摔倒!背上的马克像一块沉重的冰,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,温热的血浸透了我的后背,顺着我的身体往下流。身后,墙壁上残余的藤蔓还在不甘地蠕动、抽打,发出垂死般的嘶嘶声。
冲过那扇刻着巨大螺旋图案的橡木大门!冲过堆满朽木杂物的狭窄走廊!前方,就是那道由倒塌巨石形成的、狭窄的三角形出口缝隙!外面,是冰冷潮湿的空气和灰蒙蒙的天光!
生的希望就在眼前!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背着马克,几乎是滚爬着冲过那道缝隙!尖锐的石头边缘刮破了我的手臂和膝盖,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。但这点疼痛,比起逃离地狱的狂喜,微不足道!
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清晨微凉的空气,瞬间包裹了我们。我背着马克,重重地摔倒在泥泞湿滑的坡地上,溅起一片泥水。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贪婪地呼吸着外面这带着草木泥土气息、却无比珍贵的空气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。
回头望去,那道狭窄的缝隙深处,依旧是无边的黑暗。隐约还能听到里面藤蔓不甘的嘶嘶声,但已经微弱了许多。那座被无数鬼藤缠绕的恐怖古宅,如同一个巨大的、沉默的黑色墓碑,矗立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。
结束了?真的…逃出来了?
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。我挣扎着坐起身,顾不得自己的狼狈,急切地看向背上的马克。
他紧闭着双眼,脸色惨白如纸,呼吸微弱而急促。小腿的伤口和手掌的割伤都还在缓慢地渗着血,混合着泥水,一片狼藉。他身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、黑色的枯藤碎屑、粘稠的藤蔓汁液…还有…等等!
我的目光猛地凝固在他衣服的下摆处!
那里,靠近后腰的位置,沾着一小片极其粘稠、在昏暗天光下呈现出污浊深黑色的…粘液?它只有指甲盖大小,像是一滴不小心溅上去的、极其肮脏的油污,牢牢地吸附在粗糙的布料纤维上。粘液本身似乎还在极其缓慢地、不易察觉地…蠕动?如同某种活着的、微小的黑色蛞蝓。
是刚才在地窖拱门附近挣扎时沾到的?还是罗伊的血…或者别的什么?
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,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。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,想要去触碰、确认那到底是什么。
“唔…”背上的马克发出一声极其痛苦、如同梦呓般的呻吟,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。
这个微小的动作打断了我的思绪。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!尽快带马克去医院!
我咬紧牙关,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和寒意,再次用尽力气将马克沉重的身体背起。他的头无力地垂在我的颈侧,冰冷的呼吸拂过我的皮肤。我辨认着来时的方向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山下,朝着停车的地方,踉跄前行。每一步都异常艰难,脚下的泥泞如同沼泽,不断消耗着我早已透支的体力。
不知走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终于,透过稀疏的林木,我看到了我们那辆停在泥泞山路边的车!它像一个沉默的钢铁堡垒,静静地等待着。
希望再次点燃!我爆发出最后的力量,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到车边,用颤抖的手摸索出钥匙,打开后车门,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马克塞了进去。他软软地瘫在后座上,像一具失去生命的玩偶。
我跌坐在驾驶座上,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。冰冷的钥匙几次才插进锁孔。引擎发出疲惫的轰鸣,车灯再次刺破灰蒙蒙的雨幕。我挂上倒挡,猛踩油门,车轮在泥泞中徒劳地空转,溅起大片的泥浆。
“动啊!快动啊!”我疯狂地拍打着方向盘,恐惧再次攫住了心脏。
终于,在引擎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,轮胎猛地抓到了着力点,车子如同离弦之箭,猛地向后倒去,甩出一个巨大的弧度,调转车头,朝着山下亡命飞驰!
后视镜里,那座被藤蔓缠绕的古宅迅速缩小,最终隐没在灰暗的雨幕和浓密的山林之后,如同一个被遗忘的噩梦。
冰冷的医院走廊,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。惨白的灯光打在光洁的地砖上,反射出冰冷的光。我蜷缩在硬邦邦的塑料排椅上,身上还沾着泥泞和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、藤蔓汁液,像个刚从战场上溃退下来的逃兵。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叫嚣,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,但大脑却异常清醒,像一张绷紧的弓弦,反复回放着古宅中那恐怖的一幕幕——艾米丽消失的直播画面、鬼藤疯狂的攻击、罗伊最后的嘶吼与背叛、马克浑身是血被藤蔓缠绕的惨状、还有他衣角上那片诡异的黑色粘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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