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跟工作人员道了谢,又跟王奶奶道了别,慢慢往家走。路上的风更凉了,吹得她的花布衫贴在身上,可她心里却有了点盼头——先申请补助,再去求林家帮忙,说不定真能有办法。
回到家,刘寡妇翻箱倒柜找证明。旧木箱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:儿子的奖状、丈夫的旧照片、泛黄的低保证明……她把低保证明找出来,纸张都脆了,边角还缺了块,是去年搬东西时撕的。她又找户口本,却发现户口本找不到了,急得满头大汗,最后在床底下的鞋盒里找到了,封面被老鼠咬了个洞,像一张嘲笑的嘴。
“这可咋整啊……”刘寡妇看着残缺的证明,心里又慌了——证明不完整,申请补助肯定通不过。她想起张婶说的林家,咬了咬牙,把证明塞进蓝布包,往林家小院走。
五、林家小院——炊烟与木屑的“安稳气”
林家小院的炊烟刚冒起来,像一条柔软的绸带,袅袅娜娜地飘上天。赵秀兰正站在灶台前炒青菜,大铁锅冒着白花花的蒸汽,裹着菜籽油的香味,飘得满院都是。林建国蹲在木工角,手里拿着刨子,正在刨块松木,木屑像雪花似的落在地上,堆了薄薄一层——他要给晓阳做个新的书架,晓阳的漫画书越来越多,旧木盒已经装不下了。
“有人在家吗?”刘寡妇站在院门口,声音有点怯,蓝布包攥得更紧了。
赵秀兰探出头来,看见是她,笑着说:“是妹子啊,快进来坐!刚炒的青菜,一起吃点?”
刘寡妇走进院,看见林老太坐在藤椅上缝袜子,晓阳蹲在旁边玩铁皮青蛙,青蛙“咔嗒”蹦到她脚边,吓得她赶紧往后躲。晓阳跑过去捡青蛙,抬头看她:“阿姨,你咋哭了?”
刘寡妇摸了摸晓阳的头,眼泪又差点掉下来:“阿姨没哭,就是有点事,想跟你爸妈说说。”
建国放下刨子,用抹布擦了擦手:“妹子,有啥话坐下说,别站着。秀兰,给妹子倒杯热水。”
刘寡妇坐在藤椅旁的小马扎上,把蓝布包放在腿上,犹豫了半天,才小声说:“建国哥,秀兰姐,我……我想求你们帮个忙。”她把拆迁分房的事说了,又说申请困难补助的证明不完整,“我想让你们跟拆迁办说说情,能不能多给我一套房,哪怕小一点也行,我儿子明年要娶媳妇,没新房不行啊……”
她说着,眼泪又流了下来,手死死攥着蓝布包,指节都泛了白。林老太放下针线,叹了口气:“妹子,我知道你不容易,可规矩就是规矩,建国要是去说情,就是违规,不仅帮不了你,还得连累他自己。”
赵秀兰递过热水,坐在她旁边:“妹子,你别着急。多要房咱办不到,但帮你整理材料、看看有没有遗漏的补助,这没问题。建国之前帮邻居办过补助申请,懂点流程,让他帮你看看证明,缺啥咱补啥,说不定能申请到更高的补助。”
建国点点头,从刘寡妇手里接过证明,仔细看了看:“低保证明缺了边角,得去民政局补个复印件;户口本被老鼠咬了,去派出所换个新的;再让村委会开个详细的困难情况说明,把你带孩子的难处写清楚,这样申请到5万补助的希望大。”
刘寡妇眼睛亮了亮:“真……真能申请到5万?”
“不敢保证,但按你的情况,可能性很大。”建国把证明递回给她,“明天我陪你去村委会开证明,再去民政局补材料,咱按规矩来,比找关系靠谱。”
刘寡妇激动得站起来,想给建国鞠躬,被建国赶紧拦住:“妹子,别这样,都是邻居,帮这点忙应该的。”
第二天一早,建国就陪着刘寡妇去了村委会。村支书听了她的情况,很爽快地开了困难情况说明,还在上面盖了村委会的公章,红章印在纸上,格外显眼。接着又去了民政局,补了低保证明的复印件;去派出所换了新户口本,新户口本的封面是蓝色的,比旧的好看多了。
回到家,建国帮刘寡妇填了困难补助申请表,又把所有材料按顺序理好,用夹子夹起来:“明天你把材料交到拆迁办,跟工作人员说清楚你的情况,他们会审核的。”
刘寡妇接过材料,手都在抖:“建国哥,谢谢你,要是没有你,我真不知道该咋办……”
“别客气,等好消息就行。”建国笑着说。
一周后,刘寡妇拿着张“困难家庭补助审批通过”的单子,一路跑着去了林家,脸上的泪还没干,却笑得格外灿烂:“建国哥!秀兰姐!补助批下来了!5万!真的是5万!”
她从蓝布包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,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,还带着油墨的香味。她数了两遍,确认是5万,又把钱塞回包里:“有了这5万,再加上房屋补偿款,彩礼和装修钱就差不多够了!我儿子能娶媳妇了!”
林老太坐在藤椅上,笑着说:“太好了妹子,这下你能松口气了。”
赵秀兰从厨房端出一篮刚蒸的红薯干,塞到刘寡妇手里:“妹子,拿着,给你儿子尝尝,自家晒的,甜得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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