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奎的尸体砸在青石上的闷响还未消散,整座山谷已开始剧烈震颤。岩壁上的碎石如暴雨般坠落,将血莲纹砸得支离破碎,唯有李仲掌心残留的丹火余温,还能感受到那缕未散的净化之力。他拽起老护卫的胳膊时,对方袖中滑出个油布包,里面的半块玉佩与六叔家小女儿的信物恰好能拼出完整的「凤」字。
「张叔怎会有这个?」李仲的指尖刚触到玉佩,密道入口的藤蔓突然自动分开——这是他少年时用淬了清灵草汁液的匕首刻下的机关,只有李家血脉的灵力能触发。老护卫脖颈间的淤青在火把光下格外刺眼,那是被玄铁锁勒出的痕迹,与昨夜青风城地牢里的刑具印完全吻合。
「少东家快进!」张叔将他推进密道的瞬间,玄铁箭已穿透他的肩胛。箭簇上的墨莲印记在火光中泛着冷光,与三长老书房屏风上的残莲如出一辙,「三年前老东家坠崖前,让我把这玉佩交给六姑娘...」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血布包,「这是从马夫尸体上撕的,您看这针脚...」
血布上的墨莲绣得歪歪扭扭,针脚里还缠着几根火蚕丝——那是李家主脉才能用的衣料。李仲的识海突然炸开,那些破碎的记忆在此刻连成线:父亲临终前在丹房缝补衣物的背影、马车上残留的火蚕丝碎屑、甚至连李奎今日穿的里衣,都是同样的料子。
「是主脉的人!」李仲的流云环突然自动展开,七段光带在密道顶部交织成网,挡住坠落的巨石。光带接触岩壁的刹那,石缝里渗出淡金色的汁液,与万蛊窟祭坛的母蛊涎水一模一样,「他们早就把墨莲标记绣进了主脉衣物,好栽赃给旁支!」
张叔的血滴在玉佩上,两半「凤」字突然发出共鸣,在密道壁上投射出幅地图——图上标注的密道分支,比李仲记忆中多了条通往万蛊窟后山的暗路。他突然想起父亲曾说「丹房的地基比账本记的深三尺」,原来那时就已在暗中修凿逃生通道。
「追兵用的是『破石斧』!」张叔突然拽着他拐进右侧岔路,岩壁上的划痕还冒着火星,「那斧子是用蚀灵稻的灰烬淬炼的,能腐蚀法器灵力!」话音未落,身后传来巨响,密道入口已被巨石堵死,碎石间渗进的绿光里,隐约能看见玄冥阁护卫的靴底。
岔路的地面比主道松软,李仲的靴底不时踢到硬物。弯腰摸索时,指尖触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件——是父亲的青铜药碾,碾槽里的药渣还带着清灵草的气息。药碾旁的石壁上刻着串数字:「三七二十一」,正是《青囊秘要》中记载的清灵草采摘时辰。
「老东家说,遇着刻数字的石壁就敲三下。」张叔忍着剧痛用刀柄敲击石壁,暗门应声而开的瞬间,一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。门后的暗格里堆满白骨,颅骨的眼眶里,竟插着朵朵干枯的墨莲,花瓣上的纹路与血噬功的咒印完全相同。
「这些都是被灭口的知情者。」李仲的玄冰龙血剑突然发出龙吟,剑穗的冰晶映出白骨堆里的半块令牌——令牌上的「李」字被墨莲覆盖,边缘还留着牙咬的痕迹,「有人死前想咬碎令牌留证。」
密道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追兵的「破石斧」正在凿击暗门。张叔突然将玉佩塞进李仲怀里,转身用身体抵住石门:「少东家快走!老东家说万蛊窟后山有株千年清灵草,能解天下奇毒...」他的话被穿透胸膛的玄铁箭打断,箭尾的墨莲在火把光下,竟与白骨堆里的干花产生共鸣。
李仲的丹火在掌心熊熊燃起,他看着张叔嘴角溢出的黑血,突然想起六叔家的小丫头总爱缠着张叔要糖吃,那老人每次都笑得满脸皱纹。此刻那些皱纹里凝固的血珠,正顺着下巴滴在密道的青石板上,与父亲当年留下的血引莲纹隐隐呼应。
「张叔!」他的剑气劈开暗门的瞬间,流云环的光带已将张叔护在中央。净化之力涌入老人体内的刹那,那些试图侵蚀心脉的蛊虫,瞬间被烧成灰烬,「父亲说过,只要还有一口气,就不能放弃!」
张叔的眼睛突然亮了亮,他颤抖着指向白骨堆后的石壁:「那里...有老东家藏的『爆燃符』...」话音未落,追兵已劈开暗门,为首的护卫举着破石斧冲来,斧刃上的绿光将光带腐蚀出丝丝裂痕。
李仲的玄冰龙血剑与丹火同时爆发,赤金色的火焰裹着银光撞上斧刃,竟将蚀灵稻的邪气逼退半寸。他趁机拽起张叔钻进白骨堆后的暗格,身后的爆燃符在追兵踏入的瞬间炸开,火光中隐约能看见那些护卫的里衣——同样绣着墨莲标记,只是针脚比李奎的更细密。
「是家主的人。」李仲的声音冷得像密道里的寒气,「主脉高层早就和玄冥阁勾结了。」他扶着张叔往暗路深处走,石壁上的苔藓越来越湿润,空气中的清灵草气息也愈发浓郁,「前面就是万蛊窟的灵脉支流。」
张叔突然按住他的肩膀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:「少东家可知为何老东家总让你练凝血成纹?」他咳出的血沫里,竟混着片干枯的清灵草叶,「你的血脉里...有一半是凤家的.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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