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浸了水的墨布,将黄河沿岸的村庄裹得严实。谢无妄和沈砚之踩着田埂上的湿泥往前走,裤脚沾满了泥浆,远处村庄的灯火在雾气中忽明忽暗,黄河水奔腾的轰鸣声顺着风传来,带着一股冰冷的湿气。
“村里的老族长王伯,当年跟着我父亲一起对抗过黄河水怪,算是半个‘自己人’,但他最护着村民,肯定会担心行动的风险。”沈砚之攥了攥口袋里的昆仑镜,镜面贴着掌心,传来一丝暖意,“等会儿我先提旧事,你再把地脉教的危害说透,别急着要承诺。”
谢无妄点头,从背包里掏出两张泛黄的照片——一张是王伯年轻时和沈砚之父亲的合影,另一张是上个月黄河边被黑雾侵蚀的庄稼地。这是他们说服村民的底气。
天刚蒙蒙亮,两人就站在了村口。土坯墙围起来的村庄很安静,只有几声鸡鸣划破晨雾。村口的老槐树下,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看到他们,立刻停下脚步,眼神警惕地打量着:“你们是外来人?来这儿干啥?”
“找王伯,关于黄河的事,有紧急情况。”谢无妄将照片递过去,村民看到庄稼地的惨状,脸色顿时变了,连忙转身往村里跑:“我去叫族长!”
没一会儿,一个头发花白、背有点驼的老人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。他穿着深蓝色的土布褂子,袖口磨得发亮,眼神却很亮,扫过谢无妄和沈砚之,最后落在沈砚之脸上:“你是老沈的儿子?小时候我还抱过你。”
“王伯,是我。”沈砚之上前一步,声音放轻,“这次来,是想请村里帮忙,一起对付地脉教。”
王伯领着两人往祠堂走,路上的村民纷纷围过来,小声议论着。祠堂里摆着几张木桌,王伯让村民搬来凳子,开门见山:“地脉教的事,我听下游的村子说了,他们想搅乱黄河地脉,让邪祟出来害人。但我们村就这么点人,青壮年大多出去打工了,能帮上啥?万一惹祸上身,村里的老人孩子怎么办?”
“我们不要村民去前线拼杀。”谢无妄立刻接过话,将庄稼地的照片铺在桌上,“您看,上个月下游的庄稼,被地脉教的黑雾侵蚀后,全枯死了。要是他们真的操控了黄河地脉,不仅庄稼活不成,河水还会泛黑,连喝的水都没有。我们需要的,是村里熟悉黄河浅滩、暗礁的人,帮我们画一张详细的水路图——玄清司和调查组要沿着黄河找地脉教的据点,没有水路图,很容易触礁,还会错过隐藏的山洞。”
村民们凑过来看照片,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黑雾这么厉害?我家二小子在下游打工,说那边的河水最近都发臭了!”
“不止河水。”沈砚之掏出昆仑镜,放在桌上,镜面反射出晨光,映出祠堂里的人影,“这是昆仑镜,能照出隐藏的邪祟。上个月我们在祭台,就是靠它发现了共工残魂的踪迹。现在玄清司、调查组都已经加入联合行动,后续还会有其他势力来帮忙,村里只需要出几个懂水路的人,安全方面我们会全权负责,还会给村里送一批净化符,防止黑雾侵蚀。”
人群里,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出来,他是村里的船老大,常年在黄河上跑运输:“王伯,我觉得能帮。我跑了二十年黄河,哪里有浅滩、哪里有山洞,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。地脉教要是真把黄河毁了,我们这些靠河吃饭的人,日子更难过。”
“可万一地脉教报复怎么办?”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小声说,“我男人在外地,我就怕孩子出事。”
谢无妄从背包里掏出一叠黄色的符纸,递到妇女手里:“这是玄清司画的守护符,贴在门上,黑雾进不来。我们还会在村口布一个简易的防护阵,由协会的人负责维护,只要地脉教不来硬闯,绝对伤不到村民。”
王伯沉默着,手指敲击着拐杖,目光扫过祠堂里的村民——有人担忧,有人犹豫,也有人眼里透着决心。他突然拿起桌上的合影,指了指照片里的沈砚之父亲:“当年老沈说,黄河是我们的根,根要是烂了,家就没了。现在地脉教要挖我们的根,我们不能躲。”
他顿了顿,提高声音:“愿意去画水路图的,现在报名,我跟玄清司的人保证,你们的安全我来负责!不愿意的,也不勉强,在家看好老人孩子,把防护符贴好。”
话音刚落,船老大第一个举手:“我去!还有我儿子,他也懂水路!”接着,又有几个常年在黄河边干活的村民站了出来,一共五个人。
王伯满意地点点头,转身对谢无妄说:“人我给你凑齐了,水路图三天内画好。但我有个要求——你们要是发现地脉教的踪迹,一定要提前通知村里,我们好做准备。”
“您放心,所有情报都会共享。”谢无妄将玄清司的联络符递给王伯,“遇到紧急情况,捏碎这张符,玄清司的人十分钟内就能赶到。”
离开村子时,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。船老大带着几个人,扛着纸笔往黄河边走去,准备测绘水路图。村民们帮着贴防护符,孩子们围着沈砚之手里的昆仑镜,好奇地问东问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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