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学宫的大门在王铁柱身后缓缓关闭,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隔绝。
门内是决定许多学子命运的考场,门外则是另一片看不见硝烟的战场。
韩青山没有在学宫外久留,带着几人迅速返回吉祥客栈。
他知道,王铁柱进了考场,短时间内相对安全,而他们的危险,才刚刚开始。
回到客栈,韩青山立刻召集几人到自己房间。
“铁柱要考三天,这三天,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。”韩青山脸色严肃,“德云书院的人就住在附近,那个带随从的公子哥儿来历不明,彭连海的爪子也可能伸过来。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”
他看向李狗蛋:“狗蛋,你心思最细,留在客栈,留意客栈内其他房客的动静,尤其是我们重点关注的那几个。若有异常,立刻通知我或老马。”
李狗蛋用力点头:“韩大哥放心,我记下了。”
“陈大虎,”韩青山目光转向他,“你对外面街面熟,跟着老马,在客栈附近几条街转转,主要是认路,熟悉环境,万一有事,知道往哪儿走,怎么绕。记住,只看,只听,不许惹事,不许与人冲突!”
陈大虎本来听说能出去,眼睛一亮,听到后面几句,又蔫了下去,不情不愿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小石,小五,”韩青山最后看向两个最小的,“你们俩还是老本行,盯住街口福顺客栈德云书院那帮人,还有客栈里那个带随从的公子。注意他们见了什么人,去了哪里。”
石小石和赵小五沉默地点点头,眼神里是全然的专注。
分工明确,众人立刻行动起来。
李狗蛋搬了个小凳子,坐在二楼走廊的拐角阴影处,手里拿着本账册假装在看,耳朵却竖得老高,留意着上下楼的脚步声和各个房间的动静。
老马带着陈大虎出了客栈,看似随意地在周边街道溜达,老马不时指点着岔路和小巷,陈大虎起初还漫不经心,后来也逐渐被这种“认路”的任务勾起了点兴趣,开始认真记忆标志性的店铺和建筑。
石小石和赵小五则像两滴汇入河流的水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客栈大堂和门口的人流中,目光偶尔扫过街对面的福顺客栈大门,以及楼上那个公子哥儿房间的窗户。
第一天平静度过。
德云书院的人似乎也在备考,没什么异常举动。
那个带随从的公子哥儿出去了一趟,像是访友,石小石远远缀了一段,记下了他去的那座宅院的大致位置。
夜里,韩青山不敢大意,依旧安排轮流守夜。
下半夜,轮到韩青山值守时,他隐约听到客栈后院似乎有极其轻微的落地声。
他心中一凛,悄无声息地摸到窗边,向下望去。
月光暗淡,后院堆着杂物,看不真切。
就在这时,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极轻微的、像是小石子落地的声音——那是他和石小石、赵小五约定的预警信号!
韩青山立刻明白了,有人从后院摸上来了,目标很可能是他们!
而小石或小五发现了!
他毫不犹豫,猛地推开房门,低喝一声:“有贼!”
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顿时惊醒了隔壁的老马和李狗蛋。
连睡得正沉的陈大虎也一个激灵坐了起来。
几乎在韩青山出声的同时,一道黑影如同狸猫,从隔壁房间窗口翻出,迅捷地攀上了房梁,是赵小五!
而石小石则躲在房门后,手里紧紧攥着一包石灰粉。
那从后院摸上来的黑影显然没料到对方反应如此之快,而且还有如此机警的“暗哨”,身形一滞。
就这一滞的功夫,韩青山已经手持短刀冲了过来,老马也提着棍子从另一间房冲出,堵住了走廊另一头。
那黑影见势不妙,毫不犹豫,转身就向楼梯口窜去,身手极为矫健。
“哪里走!”韩青山疾步追上。
那黑影头也不回,反手一扬,几点寒星射向韩青山面门!
是飞镖!
韩青山早有防备,侧身挥刀格挡,“叮当”几声,飞镖被磕飞。
但就这片刻耽搁,那黑影已经冲下楼梯,消失在黑暗中。
韩青山没有深追,担心是调虎离山。
他迅速退回房间,查看众人情况。
“都没事吧?”
“没…没事。”李狗蛋脸色发白,紧紧抱着装钱文的包袱。
陈大虎惊魂未定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老马检查了走廊和窗口,回来低声道:“人跑了,身手很好,不像普通毛贼。”
石小石和赵小五也从藏身处出来,赵小五从房梁上滑下,低声道:“韩大哥,只有一个人,从后院墙角爬上来,想撬我们房间的窗。”
韩青山脸色阴沉。
对方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!
而且手段下作,试图夜间潜入,是想偷窃?还是想伤人?或者……是想在王铁柱考试期间,让他们这边出点“意外”,扰乱王铁柱心神?
“都把门窗锁好,后半夜我守着,谁也别睡太死。”韩青山沉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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