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凤启二十年,夏。京城的暑气尚未完全褪去,太和殿内却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。林微身着玄色绣金凤袍,端坐于龙椅之上,胸前的三色玉佩泛着温润的赤蓝青光,映得她鬓边的银丝愈发清晰。下方,沿海七州的急报如雪花般递上,每一份都带着血与火的焦灼——海外黑水国突然举兵入侵,战船千艘,裹挟着滔天巨浪,突袭沿海各州,烧杀抢掠,百姓流离失所,短短半月,已有三座城池沦陷。
“启禀陛下,黑水国蛮夷凶残无比,更能召唤海啸,我军战船根本无法抵挡!”兵部尚书秦岳白发苍苍,躬身禀报时声音带着颤抖,“沿海守军拼死抵抗,但蛮夷人数众多,又有海神相助,我军伤亡惨重,恳请陛下速派援军!”
“海神?”林微眉梢微挑,三色玉佩微微震颤,感应到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邪恶气息。这气息与巫族同源,却更偏向水性,带着吞噬一切的狂暴之力。
“正是!”秦岳点头,“据逃回来的士兵禀报,黑水国的国师能祭祀海神,每次作战,都会掀起巨浪,冲毁我军防线,淹死无数将士百姓。蛮夷们都说,这是海神发怒,要助黑水国征服中原。”
朝堂之上,文武百官议论纷纷。宗室代表宇文恪出列,忧心忡忡道:“陛下,黑水国远在海外,从未与我朝交恶,此次突然入侵,又有海神相助,恐非人力能敌。不如……不如暂且割让沿海三州,与黑水国议和,以保大局。”
“宇文大人此言差矣!”苏瑾出列反驳,他虽已年近六旬,却依旧精神矍铄,“割地求和,只会让蛮夷得寸进尺!沿海百姓皆是我大启子民,岂能弃之不顾?臣愿捐献全部家产,筹集粮草物资,支援前线!”
“苏侯爷忠勇可嘉,但黑水国的海神之力太过诡异,我军即便有粮草支援,也难敌海啸之威。”宇文恪摇头,“陛下,女子本就不宜征战,更何况是跨海远征?不如派宇文擎亲王回京,由亲王挂帅,或许能有胜算。”
林微心中冷笑。宇文恪是宗室中少数仍对她心存芥蒂之人,表面上举荐宇文擎,实则是想借机削弱她的兵权,甚至盼着她战败,好趁机夺权。她看向殿外,远方的天际似乎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——那是海神之力与邪恶气息交织的征兆。
“不必。”林微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宇文擎镇守北境,防备草原各部,不可轻动。黑水国入侵,践踏我子民,觊觎我疆土,朕身为大启女帝,岂能坐视不理?朕决定,亲自挂帅,率领水师,跨海远征,平定蛮夷,护我海疆!”
“陛下万万不可!”百官齐声劝阻。秦岳叩首道:“陛下乃万金之躯,岂能亲赴险地?跨海远征凶险万分,蛮夷又有海神相助,还请陛下三思!”
“朕意已决。”林微起身,三色玉佩光芒大涨,“朕自登基以来,历经无数艰险,从无退缩。百姓流离失所,将士浴血奋战,朕岂能安坐宫中?秦尚书,即刻调拨十万禁军,整编水师战船;苏瑾,负责筹集粮草、药材、军械,三日后,朕在天津卫登船,出征黑水国!”
“臣等领旨!”百官见她意志坚定,只能躬身领命。
散朝后,林微回到御书房,宇文擎的密信恰好送到。信中说,北境草原各部蠢蠢欲动,他无法即刻回京,只能派长风率领五千精锐骑兵,驰援沿海,听候她的调遣。信的末尾,是他熟悉的字迹:“微微,保重自身,无论胜负,我等你归来。”
林微握紧信纸,眼中泛起一丝暖意。二十年来,他们聚少离多,却始终彼此信任,相互扶持。她提笔回信,寥寥数语:“勿念,朕必平定蛮夷,护我海疆,早日归来与你相聚。”
三日后,天津卫港口,战船林立,旌旗招展。十万水师将士身着铠甲,肃立船头,眼神坚定。林微身着银红色战甲,胸前的三色玉佩光芒四射,登上主帅战船“凤栖号”。苏瑾亲自押送粮草物资赶来,将一个锦盒递给她:“微微,这里面是‘神火弹’的图纸和成品,乃是我按照你说的‘上古神火秘术’研制而成,威力无穷,可用于海战。还有这‘避水丹’,能让将士们在水中停留半个时辰,不受水压伤害。”
林微打开锦盒,里面是数十枚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(火药包),还有一瓷瓶丹药。她点头道:“苏瑾,辛苦你了。京城的事务,就交给你和内阁大臣,朕不在期间,务必稳定朝政,安抚百姓。”
“放心去吧。”苏瑾眼中满是担忧,“多加小心,若事不可为,即刻返航,切勿勉强。”
林微不再多言,下令:“扬帆,起航!”
战船浩浩荡荡地驶离港口,向黑水国方向进发。林微站在船首,望着茫茫大海,三色玉佩在胸前流转,感应着海神的气息。她知道,这场战争,不仅是为了守护海疆,更是为了彻底清除巫族的残余势力——那所谓的海神,定然是被巫族残余控制的上古水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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