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避开“圣堂”与“掠夺者”冲突的旋涡,林凡选择了一条在地图上几乎无法辨认的废弃乡道。这条路蜿蜒深入一片广袤的丘陵地带,起初还能看到一些枯死的灌木和挣扎求生的扭曲树木,但越往里走,景象越发诡异。
绿色彻底消失了。
土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,干裂板结,踩上去如同踩在骨粉上,发出令人不适的脆响。没有昆虫,没有飞鸟,甚至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,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区域,仿佛声音也被这片土地吞噬了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类似臭氧和尘埃混合的干涩气味,令人呼吸都觉得滞涩。
“这地方……感觉比丧尸横行的城市还让人难受。”陈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降低了车速,厚重的越野车轮胎在灰白地面上压出深深的车辙。
苏晚晴眉头紧锁,感受着周围的环境:“这里的生命能量……被彻底抽干了。不是死亡,是‘虚无’,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掠夺了一切生机。”
林凡没有说话,他的左手掌心传来一种奇特的感应,不是灼热,而是一种微弱的、类似共鸣般的牵引感。这感觉与接触深渊源质时有些相似,但又截然不同,少了几分混乱与暴戾,多了几分古老与苍凉。
他口袋里的那颗【被净化的源质结晶】也似乎受到了某种吸引,微微震颤着,散发出柔和而警惕的紫光。
“往那个方向开。”林凡指着一个偏离既定路线、感应最为强烈的方向。他有种预感,这片死寂之地的核心,隐藏着重要的东西。
车辆在灰白荒原上艰难前行了约莫半个小时,前方地平线上,出现了一片残破的、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建筑轮廓。
那并非现代文明的产物,更像是由某种巨大的、暗青色石块垒砌而成的古老遗迹。大部分建筑已经坍塌,只剩下断壁残垣,被厚厚的灰白色尘埃覆盖,如同沉睡的巨兽骸骨。遗迹的中央,隐约可见一座相对完好的、金字塔状的阶梯形建筑。
“这是……什么时代的遗迹?”苏晚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好奇,“从未在任何史料或地图上见过这种风格的建筑。”
“小心点,靠近看看。”林凡示意陈浩在遗迹外围停下。
众人下车,踩在松软的灰白尘埃上,发出沙沙的声响,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。遗迹范围内,那种生机被抽干的感觉更为强烈,甚至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他们谨慎地踏入遗迹范围,脚下的石块触感冰凉。残垣断壁上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壁画和某种从未见过的象形文字,线条古朴而抽象,描绘着星辰、某种奇特的仪式,以及……一些难以名状的、仿佛介于生物与机械之间的庞大存在。
林凡的目光被金字塔状建筑底部,一块斜插在地面的巨大石碑吸引了。这块石碑高达三米,通体由某种黑色玉石般的材质构成,表面光滑如镜,竟然纤尘不染,与周围覆盖厚厚尘埃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。
石碑上,刻印着唯一一幅相对清晰的图案,以及一行散发着微光的奇异文字。
那图案,描绘的是一颗被无数锁链缠绕、表面布满裂痕的星球!锁链的另一端,延伸向星空深处,连接着几个模糊的、散发着不祥光芒的阴影。而在星球内部,隐约可见一些微小的光点在挣扎。
而那行文字,林凡和苏晚晴都不认识,但其结构,竟然与苏晚晴父亲笔记中某个极度加密的符号,以及林凡从源质结晶中获得信息碎片中的某些文字片段,有几分神似!
“这文字……我好像在父亲笔记的附录里见过类似的,他标注为‘始源文’……”苏晚晴喃喃道,试图解读。
就在这时,林凡左手的牵引感骤然变得强烈!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,将左手轻轻按在了那冰凉的石碑表面。
嗡——!
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,但林凡的脑海中却轰然炸响!一段庞大、古老、充满绝望与警示意味的信息流,如同决堤的洪水,冲入他的意识!
*“……循环……收割……文明之劫……”*
*“……窃火者……终将自焚……”*
*“……钥匙……分散……等待归位……”*
*“……警惕……伪神之眸……”*
*“……纪元……终末……希望……在废墟之下……”*
信息流比源质核心的更加晦涩、庞杂,充满了时间的厚重感。林凡看到了无数文明兴衰的画面,它们在发展到某个巅峰时,就会被无形的锁链(如同石碑图案所示)缠绕,最终被星空深处的阴影“收割”,只留下一片死寂。而所谓的“病毒”、“深渊回响”,似乎只是这个“收割”过程中,某种力量泄露或者被扭曲利用的副产品!
“普罗米修斯计划”试图窃取的“火种”,很可能就是导致这个“收割”提前降临或者发生变数的诱因之一!
而“钥匙”、“归位”、“废墟下的希望”……这些碎片化的词语,似乎指向了一条可能的生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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