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雾像掺了灰的棉花,沉甸甸地压在监狱的围墙上,连金属栏杆都蒙着层湿漉漉的白霜。林默刚检查完东墙的防御,指尖的银纹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,就听见围墙外传来“沙沙”的响动——不是风声,更像是纸张摩擦砖石的声音。
他攀着栏杆探头望去,心脏猛地一缩。十几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影正沿着围墙贴传单,他们的动作整齐得诡异,弯腰、抬手、抚平纸张,连停顿的秒数都分毫不差,像一群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木偶。长袍的兜帽压得很低,只能看到他们握着浆糊桶的手——指节泛白,皮肤青灰,和之前遇到的铁壳如出一辙。
“又是这帮阴魂不散的。”林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咬牙切齿的寒意。他手里捏着半张皱巴巴的传单,边缘已经被攥得发毛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“圣辉教会的‘布道者’,走到哪贴到哪,跟逐腐肉的苍蝇似的。”
林默接过传单细看。粗糙的纸张上印着个扭曲的符号:外圈是锯齿状的圆环,中间嵌着颗被荆棘缠绕的晶核,暗红的颜料像凝固的血。这图案和林锐带来的那半张宣传单一模一样,更让他心惊的是,符号边缘的锯齿纹路,竟和自己银纹最外侧的线条几乎重合,只是少了几处关键的转折,像是被刻意篡改过。
符号下方用同样的猩红颜料写着几行字:“晶核乃恶魔之种,进化是堕落之始,凡被污染者,皆需净化;唯遵圣谕,方得救赎。”
“净化?我看是抢晶核抢得好听。”刀疤脸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,他随手抄起墙角的钢管,精准地挑飞一张刚贴上墙的传单。阳光透过雾霭照在他手背上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的黑色痕迹——昨天为了测试新锻造的金属矛,他动用了三次狂暴之力,夜里洗手时,一盆清水竟被洗成了墨色,盆底沉着厚厚的黑泥。
林默的目光落在传单右下角的落款上——“圣辉教会·教皇谕”。这个自称“教皇”的人,林锐提过几次,说他能像海绵吸水似的吸干进化者的能量,手段阴狠得令人发指。更让他在意的是,张教授日志里那张被涂抹的插画,隐约能看出和这符号相似的轮廓。
“他们好像根本不怕我们。”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疑虑,她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张飘落的传单,放进那个装着提纯液残渣的铅盒里。奇怪的是,传单接触到铅盒内壁的瞬间,上面的猩红字迹竟像活物般蜷缩起来,变成无数细小的黑色蠕虫,在盒底爬了两下就僵住不动了,“明知我们是进化者聚集地,还敢在门口贴这个,更像是……刻意的挑衅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,墙外贴传单的人突然集体转身,朝着监狱的方向深深鞠躬。那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,长袍下摆扫过地面的枯草,发出“悉悉索索”的声响。他们的兜帽始终低垂,只能看到下巴处露出的皮肤——泛着和铁壳、瘦猴变异后相似的青灰色,毫无生气。鞠躬完毕,他们像退潮般整齐地退入浓雾,连脚步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不对劲。”林默的银纹突然像被火烫似的刺痛起来,“他们的步伐……太一致了,而且没有任何能量波动,像空壳子。”
当天下午,去城西搜集物资的小队回来了,带回的不是补给,而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:城西的幸存者据点被屠了。带队的队员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,最后是个年轻的女孩哭着描述的——据点里的人全被钉在墙上,胸口都插着圣辉教会的传单,普通幸存者的尸体还算完整,进化者的尸体却被硬生生挖走了晶核,伤口处残留着被吸干能量的焦黑痕迹,像被烈火燎过的木头。
“是‘净化者’干的。”林锐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指节深深陷进掌心,渗出血珠,“教会用高浓度晶核液强制改造普通人,把他们变成没有理智的死士,专门猎杀进化者。他们的眼睛……全是白的,像瞎了一样,却能精准找到晶核的位置。”他的声音突然哽咽,“我妹妹……林溪,很可能也被改成了这副样子。”
夜里,林默去实验室找苏晴时,她正对着显微镜发呆,眼底布满红血丝。玻片上放着从传单上刮下来的黑色粉末,在镜片下呈现出无数细小的丝线,像纠缠的蛛网,和提纯液的残渣、刀疤脸指甲缝里的黑泥、甚至瘦猴晶核里的黑线一模一样。
“这些东西在繁殖。”苏晴调出显微镜下的动态图像,画面里的黑色丝线正在缓慢蠕动,遇到旁边滴落的一滴晶核提纯液时,突然变得活跃起来,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“接触到晶核能量就会变活跃,像寄生虫一样钻进能量源里。”
林默的指尖突然发冷,张教授日志里的一句话不受控制地冒出来:“原始病毒以能量为食,会模仿宿主的形态……它们在学习,在进化。”他没敢说下去,只是盯着苏晴指尖不小心蹭到的一点黑色粉末,正顺着她手腕的淡金色纹路慢慢渗入,留下一道灰黑色的痕迹,像条细小的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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