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，当我感觉那汹涌的信息流终于初步平复，眼部经脉的改造告一段落时，我尝试着，缓缓睁开了双眼。
起初，视线依旧有些模糊，带着重影。但很快，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！不仅仅是物体的轮廓，更是空气中那原本无形无质的灵气流动，此刻在我眼中，竟化作了无数细微的、色彩各异的光点与丝线，如同活物般缓缓飘荡、汇聚、消散！
我看向不远处的一块试剑石，目光凝聚，石头上原本模糊的纹理瞬间变得清晰可辨，甚至能“看”到其内部那微弱而稳定的土系灵力结构。我看向苏晚，能隐约看到她体内灵力沿着特定路线运转时带起的微弱辉光。看向楚灵，她与周围阴影交融的气息，在我眼中也显现出了一丝不协调的、属于她自身的能量轮廓！
这就是破妄剑瞳的威力？！虽然只是初窥门径，连小成都算不上，但已然让我拥有了远超同阶的洞察力！
我心中狂喜，但随即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虚弱感袭来，眼前一黑，差点栽倒在地。苏晚和楚灵连忙扶住我。
“林修，你没事吧？”苏晚焦急地问。
“无妨只是消耗过大。”我喘息着，揉了揉依旧有些酸胀的眉心。施展这破妄剑瞳，对神识和灵力的消耗极其恐怖，以我现在的修为，恐怕全力维持不过十息时间就会耗尽。而且，看破能量流动和弱点，也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和计算能力，对心神是极大的负担。
但这依然是值得的！这将成为我接下来选拔中，最重要的底牌之一！
“你的眼睛”叶璃凝视着我的双眸，轻声道，“似乎有些不同了。”
我点了点头，没有隐瞒：“偶有所得，修炼了一门瞳术，初入门槛，消耗甚大。”
叶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，并未多问，只是提醒道：“上古瞳术，皆非凡品，需循序渐进，不可操之过急，以免损伤根基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接下来的几天，我一边巩固之前所学，一边小心翼翼地尝试运用破妄剑瞳。我不敢长时间开启，只是偶尔在关键时刻动用一瞬，熟悉其特性，并努力降低消耗。
随着练习，我发现自己不仅能更清晰地“看”到能量流动，对于对手招式间的灵力运转、气势强弱变化，也似乎有了一种模糊的预感。这并非预知未来，而是基于对能量轨迹的极致洞察，推导出的最可能的结果！
这无疑让我的实战能力，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。然而，就在我沉浸于实力提升的快感中时，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，再次隐隐浮现。
并非来自霸刀门那种赤裸裸的敌意，而是一种更加隐蔽、更加深沉，带着审视与探究的注视。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，隐藏在砺剑谷的某个角落，静静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，尤其是在我偶尔动用破妄剑瞳的时候。
是那个斗篷人背后的势力？还是剑宗内部，其他对我们感兴趣的人？
我心中凛然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，依旧按部就班地修炼，只是暗中更加警惕，动用破妄剑瞳时也愈发谨慎，往往只是一闪即逝，让人难以捕捉其特异之处。
距离天穹论剑开幕，只剩下最后三天。
砺剑谷内的气氛也明显变得更加紧张和热烈，来自各方的年轻修士越来越多，切磋、演练之声不绝于耳。我们也遇到了几波或好奇、或挑衅的目光，但或许是雷豹的前车之鉴，暂时并未再有人上来找麻烦。
这一日，我们结束修炼，正准备返回客舍峰。就在走出砺剑谷，踏上返回路径的一片僻静竹林时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，陡然变得清晰而强烈！
我猛地停下脚步，霍然转头，破妄剑瞳在刹那间开启，目光如电，射向竹林深处某片阴影！
这一次，我清晰地“看”到了！一道几乎与周围环境完全融为一体的、极其淡薄的能量轮廓，在我瞳术开启的瞬间，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，随即如同受惊的鱼儿，以惊人的速度向着竹林深处遁去，眨眼间便消失不见！
虽然没能看清对方面目，但那惊鸿一瞥间感知到的能量属性，阴冷、隐晦，与那夜在客舍峰凉亭感知到的斗篷人，同出一源！
果然是他们！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！甚至可能看到了我修炼瞳术的些许异状！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选拔尚未开始，暗处的较量，却早已悄然展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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