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那浑浊的盲眼仿佛能穿透皮肉,直视我灵魂深处涌动的决心。屋内沉寂了片刻,只有石臼被缓缓捣动的沉闷声响和那盏小小油灯燃烧的噼啪声。
“好。”婆婆终于再次开口,干瘪的嘴唇蠕动着,“既然你已决定,老婆子便再助你一次。阿土。”
侍立一旁的阿土立刻上前一步:“婆婆。”
“去把我床头那个黑陶罐最底下那包‘腐心草’拿来。”婆婆吩咐道。
阿土闻言,那双总是冷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愕和迟疑:“婆婆,那草药性太烈,就算是村里最好的猎手,也最多只能用一片叶子泡水”。
“去拿。”婆婆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阿土咬了咬下唇,最终还是转身走到屋内角落那张简陋的木床边,从一个堆满杂物的黑陶罐最底下,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用油纸紧紧包裹、还缠着几圈麻绳的小包。
她将那包东西递给婆婆,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,那目光里竟带着一丝同情?
婆婆接过油纸包,缓缓打开。里面是几片干枯蜷缩、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、表面仿佛凝结着细微霜晶的草药叶片。刚一打开,一股极其强烈的、混合了刺鼻辛味和某种令人作呕甜腥的气息便弥漫开来,我仅仅是吸入一丝,就感觉心脏猛地一抽搐,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!
腐心草!名副其实!
“此草生于鬼哭林边缘的尸瘴淤积之地,性极寒极毒,能蚀心腐脉。”婆婆用枯瘦的手指拈起一片叶子,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普通的野菜,“但物极必反,它也是对抗鬼哭林深处那些‘迷心瘴’和‘怨魂低语’最有效的东西。含一片在舌下,能让你保持清醒,不被幻象所迷,不被怨灵所惑。”
她将那片叶子递向我:“但切记,一片叶子,最多只能支撑两个时辰。时间一过,必须立刻吐出,否则药毒攻心,大罗金仙难救。而且,期间你会承受万蚁噬心般的痛苦,必须时刻保持灵台清明,一旦心神失守,同样会心脉断裂而亡。”
用极致的痛苦换取短暂的清醒?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!
我看着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干枯叶子,喉咙有些发干。但想到鬼哭林中的凶险,以及那可能存在的、能彻底解决血咒的唯一机会,我没有犹豫。
“多谢婆婆。”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接过了那片腐心草。入手冰凉刺骨,仿佛握着一块寒冰。
“现在就用吧,提前适应药性,也让老婆子看看你的心志到底够不够硬。”婆婆淡淡道。
我深吸一口气,看了一眼手中那片诡异的草药,一咬牙,将其放入口中,压在舌根之下。
刹那间!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、极其霸道的冰寒剧痛猛地自舌下炸开!仿佛那不是一片草叶,而是一根烧红的冰针,瞬间刺穿我的口腔,恐怖的寒毒如同决堤的洪水,沿着我的经脉疯狂冲向四肢百骸,最终的目标——直指心脏!
“呃啊——!”我闷哼一声,整个人猛地蜷缩起来,额头上青筋暴起,冷汗如同溪流般瞬间涌出,浸透了刚刚干爽些许的衣衫!那种痛苦难以形容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、冰冷的虫蚁正在我的血管里、骨髓中疯狂啃噬!又像是心脏被浸泡在了万载玄冰之中,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冰寒!
我死死咬紧牙关,牙龈甚至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,混合着腐心草那诡异的腥甜味,令人作呕。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,视野开始模糊,耳边嗡嗡作响。
不能晕!不能失去意识!我疯狂地运转着丹田内的异变魔丹,试图以其阴寒之力来中和一部分腐心草的毒性。魔丹剧烈旋转,贪婪地吸收着那涌入体内的寒毒,这确实缓解了一部分直接作用于经脉的痛苦,但那种作用于灵魂和心脏深处的极致冰寒与啃噬感,却丝毫未减!
我不得不将全部意志力都用来对抗这种痛苦,维持着识海最后一丝清明,如同暴风雨中摇曳的烛火。
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。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。
阿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,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后的弓柄。
婆婆则依旧平静地“望”着我,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十数息,也许有一炷香,那恐怖的痛苦浪潮终于稍稍退去了一些,从无法忍受的巅峰,降低到了一种可以勉强咬牙承受的、持续不断的剧烈痛苦层面。
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冻得发紫,但眼神却因为极致的痛苦折磨而反而变得更加锐利和清醒。
“还行”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。
婆婆那干瘪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动了一下,微不可察:“心志尚可。记住这种感觉,在鬼哭林里,这种感觉就是你的‘灯’。”
她顿了顿,对阿土道:“带他去准备吧。天亮前出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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