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大恩!在下愿往!”我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答应下来。同时,心中对这片诡异的黑瘴泽和这个神秘的村子,产生了极大的好奇。什么样的地方,竟然能天然屏蔽金丹后期修士的感知标记?
少女对我的干脆似乎有些意外,但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点了点头:“我叫阿土。跟我走,踩着我落脚的地方,一步别错。错了,陷进泥里,我可不会捞你。”
名字也如此朴实,阿土。
我挣扎着站起身,忍着剧痛,郑重道:“在下林修。有劳阿土姑娘带路。”
阿土不再多言,转身便走。她的动作依旧轻盈而敏捷,在看似无处落脚的沼泽中,总能精准地找到下一块坚实的草甸、浮木或暗礁,如履平地。
我咬紧牙关,集中全部精神,死死盯着她的每一个落脚点,艰难地跟上。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势,冷汗不断从额头滑落。但我丝毫不敢分心,我知道,在这片沼泽中,一步踏错,可能就是万劫不复。
一路上,阿土不再说话,只是偶尔会突然停下,侧耳倾听片刻,或者抽动鼻子嗅一嗅空气,然后稍微改变前进方向,避开一些她认为危险的区域。有几次,我甚至能看到远处泥潭中翻滚的巨大黑影,或是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,但都被她提前规避开了。
她对这片沼泽的熟悉程度,令人叹为观止。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,前方的雾气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,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歪歪扭扭的、用枯木和泥砖搭建的低矮房屋轮廓。
村子快到了。就在这时,阿土忽然停下脚步,猛地抽了抽鼻子,脸色微微一变,低声道:“有外人来过!是‘活人’的味道,还很新!”
她瞬间俯低身体,如同警惕的猎豹,反手将背后的黑弓取了下来,搭上了一支看起来粗糙却锋利的骨箭,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村子的方向。
气氛瞬间紧张起来!我也立刻屏住呼吸,强压下伤势带来的不适,尽可能收敛气息,躲到一丛枯死的灌木后面。
有外人?是敌是友?是路过,还是冲着我来的?难道百骨或者周元的人,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?不可能啊!阿土不是说能屏蔽感知吗?
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。
阿土仔细感知了片刻,眉头越皱越紧,低声道:“不止一个,味道很杂,有股令人作呕的香料味和血腥味混合的感觉,不是泽里的人,也不是好路数。”
她转过头,看向我,眼神变得极其严肃:“林修,你惹的仇家,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
我心中一凛。香料味?血腥味?这听起来似乎不像是百骨或者器宗戒律堂的风格。难道是另一股势力?
“在下也不确定”我谨慎地回答,“追杀在下的势力可能不止一波。姑娘可能判断出他们的去向?”
阿土指了指村子侧面一片更加阴暗、瘴气弥漫的区域:“往‘鬼哭林’方向去了。那地方邪性得很,就算是村里最好的猎手,平时也不敢轻易深入。他们去那里做什么?”
鬼哭林?听起来就不是善地。
那些身份不明的外人,进入这片绝地,直奔更加危险的区域,所图必然不小。
阿土沉吟片刻,似乎做出了决定:“不管他们是谁,进了鬼哭林,短时间内估计出不来。我们先回村。你得尽快把伤养好,村子可能也不太平平了。”
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我点了点头。眼下,尽快恢复实力才是最重要的。
在阿土的带领下,我们小心翼翼地绕了一个小圈子,从另一个方向接近了村子。
所谓的村子,其实就是几十间低矮破旧的房屋聚集在一起,外围用削尖的木桩和荆棘围成了简单的篱笆。村子中央有一片空地,空地中心矗立着一根巨大的、被烟熏火燎得漆黑的木桩,木桩上刻着一些简单的、充满原始意味的图案,似乎就是阿土所说的“祖灵”象征。
整个村子静悄悄的,看不到什么人影,只有几缕淡淡的炊烟从少数几间屋子的烟囱里冒出,显得格外沉寂。
阿土带着我走到村边一间最偏僻、看起来也最破旧的木屋前,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“这是我住的地方。你暂时待在这里,不要乱跑,尤其不要靠近中央的祖灵柱。”阿土语气严肃地交代,“我去找婆婆拿点伤药,顺便打听一下那些外来人的事。在我回来之前,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。”
我点了点头,将她的话牢记在心。
木屋内陈设极其简单,只有一张粗糙的木床,一张破旧的桌子,和一个熄灭的火塘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和潮湿木材混合的味道。
阿土转身匆匆离去。
我关上木门,背靠着门板,缓缓滑坐到地上,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。
暂时安全了。
但新的谜团和潜在的危机,也随之而来。
那些进入鬼哭林的神秘外人是谁?
黑瘴泽为何能屏蔽百骨的感知?
阿土和这个村子,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?
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半块“狱”字令牌,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枚异变的魔丹和依旧存在的血咒。
逆推之路,似乎将我带入了一个更加离奇和危险的副本。
但无论如何,我还活着。
这就够了。
我闭上眼睛,开始全力运转魔丹,吸收着空气中稀薄却阴冷的能量,争分夺秒地修复着这具破败的身体。
必须尽快恢复力量。无论是为了应对未知的危险,还是为了早日返回器宗,了结恩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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