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掌柜那沙哑而沉重的话语,如同投入古井的重石,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。
他不仅知道“蚀心丹”和“幽冥咒”的名字,听其语气,似乎对周元使用这两种恶毒手段并不意外,甚至带着一种深恶痛绝的愤怒和某种早已料定的沉痛?
这位看起来慈祥普通的药堂掌柜,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?他与周元之间,又有怎样的过往?
库房内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长明灯的光芒将我们的影子拉长,投在布满药材的货架上,扭曲晃动,如同此刻诡谲的局势。
陈掌柜闭上眼,胸膛微微起伏,似乎在极力压制着翻涌的情绪。良久,他才缓缓睁开眼,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眸,此刻却锐利如刀,仿佛能穿透数十年的时光尘埃。
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疑问,而是转过身,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装有腐骨灵花的白玉盒,将其重新放回那个贴着“剧毒·慎”标签的货架最底层,仿佛在放置一件极其重要的证物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重新面向我,目光复杂地在我身上扫过,最终落在我心口的位置,仿佛能透过皮肉,看到那枚阴毒丹丸。
“蚀心噬魂丹、幽冥血咒”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,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冰冷的弧度,“周元啊周元,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‘道兵’计划,你终究是彻底摒弃了最后一丝人性,连这等折损阳寿、天理不容的禁术都用上了!”
道兵计划!他又提到了这个词!百骨也提及过!
“掌柜,您”我试探着开口,心脏狂跳。
陈掌柜摆了摆手,打断了我,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追忆:“老夫陈平安,五十年前,曾是器宗内门丹堂执事,与周元曾是同批入宗的师兄弟。”
一句话,石破天惊!
他竟然是器宗内门出身!还是周元的师兄弟?!
我目瞪口呆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掌柜。
陈平安,这个名字听起来如此平凡,却承载着如此惊人的过往。
“当年,我们一同修行,一同钻研丹器之道。”陈平安的目光变得悠远,仿佛陷入了回忆,“周元天赋极高,心气更傲,但他痴迷的力量却渐渐走上了邪路。他坚信上古魔修的部分炼器、炼丹之术并非一无是处,若能‘去芜存菁’,必能强大宗门,甚至窥得长生之秘。”
“他尤其痴迷于‘血炼’和‘魂铸’之法,认为生灵气血与魂魄才是世间最本源、最强大的力量源泉。他提出了所谓的‘道兵计划’,妄图以修者血肉魂魄为材,以魔炼之术为炉,批量炼制出绝对忠诚、强大无比的战争傀儡!”
陈平安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和痛心。
“此等邪说,自然遭到了宗门内部大多数人的强烈反对,尤其是丹堂和戒律堂。认为这是自取灭亡之道,必将引来天谴人怒。当时我是反对最激烈的人之一。”
“争论持续了数年,周元因其天赋和部分长老的支持,势力渐长。但他所需的‘材料’和进行的试验,越来越触碰底线。直到他试图用一名因犯错而被囚禁的内门弟子的魂魄来炼制一枚‘魂核’”。
陈平安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愤怒:“我无法再坐视不管,联合几位师兄弟,收集证据,欲向宗主和太上长老揭发他的恶行。但周元抢先一步,污蔑我们几人窃取宗门秘典,勾结外敌。一场乱战几位老友惨死,我凭借早年在外游历所得的一件保命之物,重伤遁走,侥幸逃得一命,却也修为大跌,道基受损,只得隐姓埋名,藏匿于此,一藏就是五十年。”
他缓缓诉说着,语气平静,却蕴含着刻骨的仇恨和无奈。
五十年的隐忍,五十年的逃亡!这一切,竟然都源于与周元的道争和背叛!
我听得心潮澎湃,同时也豁然开朗!原来如此!难怪他如此熟悉周元的手段,难怪他拥有腐骨灵花这种奇毒,难怪他对我身上的毒咒反应如此巨大!
他不是敌人,他甚至可能是我们目前能找到的、最了解周元、也最可能站在同一阵线的盟友!
“那蚀心丹和幽冥咒”我急切地追问。
“蚀心丹,是周元早年根据一处上古魔修遗迹中的残方改良而来,主材之一便是腐骨灵花的变种‘噬心妖花’,融合多种魔煞怨力,极为阴毒,旨在控制人心,汲取力量反哺自身。而幽冥咒,则是他控制重要‘材料’或‘失败品’的常用手段,与魂核炼制息息相关。”陈平安解释道,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,“他给你种下蚀心丹,绝非仅仅想控制你那么简单,恐怕是将你视为了某种特殊的‘药引’或‘备用材料’!”
药引!备用材料!百骨那玩味的眼神再次浮现在眼前,让我不寒而栗!
“前辈!求前辈救我!”我再也忍不住,躬身行礼,声音带着恳求。眼前之人,或许是我和叶璃唯一的生机!
陈平安看着我,目光深沉:“救你?谈何容易。蚀心丹已与你的心脉、异丹纠缠一体,幽冥咒更连接施术者神念。强行拔除,稍有不慎,便是丹毁人亡的下场。更何况,下咒之人并非周元本人吧?那股阴冷纯粹的魔煞,比周元炼制的更加精纯可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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