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的手臂强健有力,几乎是拖拽着我在崎岖不平、荒凉僻静的小道上疾行。夜风刮过脸颊,带着北地特有的寒意和远处黑风崖飘来的淡淡腐朽气息。我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被粗暴拖行带来的不适,咬紧牙关,竭力维持着意识的清醒,同时拼命收敛着体内那因外力牵引而再次蠢蠢欲动的魔气。
我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。
那张纸条!上面到底写了什么?竟能让态度坚决、几乎要拔刀相向的苏晚瞬间改变主意,甚至愿意冒着巨大风险带走我这个“魔气沾染者”?
是叶璃的手笔无疑。她必然是用某种方式,提供了足以让苏晚不得不重视、甚至暂时压下对我怀疑的信息。
苏晚的脚步极快,她对幽州城偏僻角落的熟悉程度超乎我的想象,显然多年捕快生涯让她踏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阴影。她专挑那些几乎不可能有人经过的废弃小径、垮塌的墙垣、甚至是从某座荒废祠堂的供桌下穿过,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视线和巡逻路线。
大约一炷香后,她拖着我闪进了一个隐蔽的山壁裂缝。裂缝入口被茂密的枯藤遮掩,内部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,但深入十余步后,眼前豁然开朗,出现了一个不大却干燥整洁的山洞。洞内有简单铺设的干草,角落堆着一些清水和干粮,甚至还有一个简陋的药箱。
这里似乎是苏晚的一处秘密据点。
她将我扔在干草堆上,动作算不上温柔。随即她迅速退到洞口,再次警惕地感知了片刻外界的情况,确认无人跟踪后,才转过身,背靠着冰冷的石壁,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刮刀,再次落在我身上。
山洞内陷入了短暂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火折子被点燃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。
苏晚点亮了一盏小小的油灯,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山洞,也照亮了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审视、怀疑和一丝残留的惊怒。
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小小的纸团,在油灯下再次展开,目光极其复杂地看了一眼,然后又死死盯住我。
“现在,没有外人。”她的声音在山洞中显得格外冰冷,“你可以解释了。关于这上面写的,关于枯骨巷丙柒,关于你身上的魔气,关于一切。若有半句虚言,我会亲手将你锁拿归案,送入镇魔司大牢!”
她将那张纸条扔到了我面前。
我艰难地抬起左手,捡起纸条。上面只有一行娟秀却透着冷硬的小字,正是叶璃的笔迹:
「他可证血炼魔器与弟子失踪案。身染魔气乃破局关键,非敌。若疑,可验其伤及怀中物。阅即焚。」
短短一句话,信息量却巨大无比!
叶璃直接点明了我的“证据”价值,将我的魔气定义为“破局关键”而非罪证,甚至暗示苏晚可以检查我的伤势和怀里的东西(无疑是指那块身份玉牌和其他可能存在的证据)来验证!最后那句“阅即焚”更是显得果决而隐秘。
她这是在赌,赌苏晚对真相的渴望压倒规章教条,赌苏晚有能力且愿意判断形势!而显然,她赌赢了至少第一步。
我心中稍定,至少有了一个解释的框架和底气。
我抬起头,迎着苏晚冰冷的目光,声音依旧沙哑,却尽量保持平稳:“苏捕快,纸条上所写,句句属实。我身上的魔气,确是在枯骨巷丙柒那血池魔窟中沾染,若非……若非我弟弟拼死相护,以秘术暂时替我压制,我早已爆体而亡或沦为魔物。”
我再次抬出了那个不存在的“弟弟”来解释魔气被压制的原因,并将叶璃的出手合理化。
“至于证据”我艰难地用左手从怀里掏出了那块身份玉牌,以及……我下意识抓来的另一样东西——一小块沾染着暗红色凝固血渍、材质特殊的碎布片,那似乎是某种法袍的角落,上面有一个极其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的、属于器宗内部某种特殊编制的暗纹!
这碎布片是我在血池边挣扎时,无意中抓在手里的,当时并未在意,此刻却成了意外的佐证!
我将玉牌和碎布片推向苏晚。
“这玉牌的主人,还有这布料所属恐怕都已是那血池中的冤魂。”我语气沉痛,带着一丝真实的恐惧和后怕,“我看到的不止这些,还有执法堂的人,他们并非不知情,而是那魔修的帮凶!至少,是其中某些人的帮凶!”
苏晚接过玉牌和碎布片,仔细查验。当她看到那碎布片上的暗纹时,脸色猛地一变,失声道:“这是戒律堂直属暗卫的服饰碎片?!他们竟然也”。
戒律堂直属暗卫!那是比普通执法堂弟子更隐秘、权力更大的力量!通常直接听命于长老会中的实权人物!
周元!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在我们心头!
苏晚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,她来回踱步,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。她追查案子,本以为可能是某个长老纵容下属或与魔修有私下交易,却没想到牵扯如此之深,连戒律堂直属暗卫都可能参与其中!这意味着器宗高层的腐烂,可能远超她的想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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