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的突然苏醒和那冰冷的质问,让卡多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但随即想起对方已是重伤之躯,又强自镇定下来,色厉内荏地叫道:“说的就是你!怎么?一个废掉的工具还想反抗吗?”
“呵…”白低笑一声,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一种决绝的疯狂,“工具…是啊,我只是再不斩大人的工具…”
他的双手开始艰难地、缓慢地结印,每一次动作都牵动伤口,让他痛苦地蹙眉,鲜血从嘴角流得更凶。但他结印的动作异常坚定,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凛冽、更加危险的寒气开始以他为中心疯狂汇聚!空气中甚至凝结出了细小的冰晶雪花!
“但即便是工具…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…”白的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侮辱再不斩大人…觊觎他想得到的国家…你,罪该万死!”
“白!住手!你的身体会彻底崩溃的!”卡卡西厉声喝道,他看出了白正在强行凝聚最后的力量,施展远超身体负荷的术!
再不斩也猛地瞪大了眼睛,看着那个艰难结印、试图为自己正名的少年,面具下的脸庞剧烈扭曲,竟发出一声低吼:“白!你这个笨蛋!停下!”
但白仿佛没有听到,他的印式终于完成,双手猛地按在地上!
“秘术·魔镜冰晶·千莲华!”
咔嚓!咔嚓!咔嚓!
不同于之前的均匀冰镜,这一次,无数巨大、尖锐、形态不规则、如同疯狂生长的冰之荆棘与莲花般的尖锐冰柱,以一种毫无规律却充满毁灭性的方式,猛然从卡多及其手下所在的地面疯狂刺出!范围极大,速度极快!
“啊!!”
“救命!!”
“这是什么鬼东西?!”
惨叫声此起彼伏!卡多带来的那群乌合之众根本来不及反应,瞬间就被这些突然爆发的尖锐冰柱刺穿、撕裂、或被困在狰狞的冰之丛林之中!鲜血瞬间染红了晶莹的冰柱,场面变得极其血腥惨烈!
卡多本人更是被好几根尖锐的冰刺同时穿胸而过,他瞪大了眼睛,脸上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,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“不中用的工具”临死前的反扑竟如此可怕!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很快便没了声息。
这突如其来的、无差别的范围攻击也让鸣人、小樱和丁平脸色发白,下意识地后退聚拢。
卡卡西立刻挥动苦无,斩断几根蔓延到附近的冰刺,护住身后的达兹纳和昏迷的佐助。
施展完这个术,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,身体一软,再次向前栽倒,但这一次,他勉强用手臂撑住了地面,没有完全倒下,只是剧烈地咳嗽着,大口大口的鲜血混着内脏碎片吐在冰面上。
“……再不斩…大人…”他艰难地抬起头,望向再不斩的方向,眼神中的杀意褪去,只剩下无尽的眷恋和一丝解脱,“我…终于…不再是…没用的…”
他的话未能说完,手臂一软,整个人彻底瘫倒在地,气息微弱到了极点,仿佛风中残烛。
“……白。”再不斩看着那个为了维护自己最后尊严而彻底燃尽的少年,又看了看那片瞬间化为血腥地狱的冰之丛林和卡多的惨状,沉默了片刻。
忽然,他猛地发力,不顾卡卡西抵在咽喉的苦无,硬是站了起来!
卡卡西的苦无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更深的口子,鲜血直流,但卡卡西并没有立刻下杀手,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。
再不斩一步步地、踉跄地走向倒地不起的白。
他所过之处,那些狰狞的冰柱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退让。
他走到白身边,缓缓地蹲下身,看着少年苍白安静的侧脸,沉默了很久。最终,他伸出手,极其笨拙地、甚至有些僵硬地,将白额前被鲜血濡湿的头发轻轻拨开。
“睡吧,白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却似乎褪去了一些以往的冰冷和戾气,“……你从来都不是工具……至少……对我而言……”
说完,他猛地抬头,看向卡卡西:“木叶的拷贝忍者,给我个痛快吧。作为交换,那边那个垃圾(指卡多)的财产,足够支付你们这次任务的酬金了,甚至还能让这个破国家富裕起来。”
卡卡西看着再不斩,又看了看生命气息几乎消失的白,沉默了片刻,缓缓收回了苦无。
“你们走吧。”
“什么?!”鸣人、小樱甚至丁平都惊讶地看向卡卡西。
再不斩也愣了一下,随即嗤笑一声:“哼…同情吗?可笑…”
“不是同情。”卡卡西平静地回答,“只是觉得,让你活着照顾他到最后一刻,或者和他死在一起,比死在我手上更有意义。而且,我也需要保存查克拉,确保我的部下和任务目标的安全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那些虽然死伤惨重但并未全灭、已经开始有些骚动的卡多残余手下。
再不斩深深地看了卡卡西一眼,没有再说什么。
他艰难地背起气息奄奄的白,一步步地、踉跄地走向森林深处,很快消失在阴影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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