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肖霄和李卫东同时惊呼。
李红梅咬咬牙:“我昨天去公社送材料,无意中听到的。他们还想在你档案里塞黑材料,让你就算回去了也找不到好工作。”
肖霄感到一阵寒意。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狠毒,连他回城后的路都要堵死。
“不行!我得去找工作队长!”李卫东猛地站起来。
“没用的。”李红梅拉住他,“他们没有真凭实据,就是拖时间。等到明天下午报到截止,一切就晚了。”
肖霄的心沉到了谷底。难道历经千难万险,最后还是要功亏一篑?
就在这时,李红梅突然说:“我有个办法。副书记最近在争取入党,最怕工作队长。如果我们能让工作队长现在就去催办...”
“可是工作队长去县里开会了,明天才回来啊!”李卫东说。
李红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:“我知道他住在县里哪个招待所。我现在就骑车去县里找他!”
“现在?”肖霄看看窗外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“太危险了!来回六十多里路,而且晚上可能有狼!”
“顾不了那么多了!”李红梅毅然起身,“这是最后的机会了!”
李卫东也跟着站起来:“我陪你去!”
“不,你留下陪肖霄。”李红梅摇摇头,“万一副书记那边有什么动静,你们好应对。我一个人快去快回。”
肖霄还想劝阻,李红梅已经转身冲出房门。他看着那个瘦弱却坚定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。
这一夜格外漫长。肖霄和李卫东相对无言地坐在煤油灯下,等待着消息。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么难熬。
凌晨时分,门外终于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。李红梅踉跄着冲进屋里,浑身被汗水湿透,裤腿上沾满了泥浆。
“办...办妥了...”她气喘吁吁地说,“工作队长已经给副书记打过电话了,明天一早就能盖章!”
肖霄和李卫东又惊又喜,这才注意到李红梅的手肘和膝盖处都有擦伤。
“你摔倒了?”肖霄急忙上前。
“没事,就是天黑路滑,摔了一跤。”李红梅勉强笑笑,“还好材料没丢。”
肖霄看着这个为自己拼尽全力的姑娘,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,最终只化作一句:“谢谢你,红梅。”
李红梅摇摇头,眼神复杂:“明天...明天你就要走了。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。”
李卫东识趣地退了出去。屋子里只剩下两人,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。
“肖霄,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苏晨。”李红梅轻声说,“我也不奢求什么。只是希望你能记得,在黑土地上有个人永远祝福你。”
肖霄的眼眶湿润了:“红梅,你为我做的太多了,我不知该如何报答。”
“我不要报答。”李红梅抬起头,眼中闪着泪光,“我只希望你能幸福。带着我的那份祝福,好好生活。”
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:“这个给你,路上吃。”
肖霄打开布包,里面是几个还温热的鸡蛋和一张照片——是全班孩子的合影,背面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。
“孩子们非要我带来的。”李红梅哽咽着说,“他们舍不得你。”
肖霄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。他接过照片,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。
第二天清晨,肖霄早早来到公社办公室。副书记果然没有再刁难,只是阴沉着脸盖了章。
“肖霄同志,手续都办妥了。”工作队长拍拍他的肩膀,“车票已经买好了,下午三点的火车。”
拿着那张沉甸甸的调令,肖霄的手微微颤抖。三年了,他终于可以回家了!
回到知青点,村民们已经聚集在门口。孩子们捧着野花,妇女们提着鸡蛋和干粮,老人们拄着拐杖,都要来送送这位上海来的老师。
“肖老师,以后常回来看看!” “在上海好好的!” “记得咱们黑土地上的乡亲们!”
告别的话语此起彼伏,肖霄一一应着,眼眶一次次湿润。
最让他心碎的是和孩子们的告别。虎子抱着他的腿不肯放手,小花哭成了泪人,连最调皮的二蛋也红着眼睛。
“老师,这个给你。”虎子塞给他一个小木雕,是一只歪歪扭扭的小鸟,“我刻的,像不像上海的外滩鸟?”
肖霄接过那个粗糙却充满心意的小礼物,再也忍不住泪水:“像,真像!老师会永远珍藏的。”
中午,生产队特意杀了头猪,为肖霄饯行。饭桌上,老王头举起酒杯:“肖老师,你是咱们村的好老师,好知青!以后不管走到哪,都要记得在黑土地上还有你的第二个家!”
肖霄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烈酒烧喉,却烧不过离别的愁绪。
饭后,李卫东帮他提着行李,两人默默地向车站走去。到了村口,肖霄突然停下脚步:“就送到这儿吧。”
李卫红着眼圈,重重地捶了下他的肩膀:“好兄弟,保重!到了上海记得来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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