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生员匆匆赶来,检查了肖霄的状况,脸色凝重:“感染很严重,得立即注射青霉素。但咱们所的青霉素用完了,新的药品要明天才能送到。”
肖霄的意识开始模糊,高烧让他陷入半昏迷状态。他时而清醒,时而糊涂,口中不停地呓语。
“晨...苏晨...”他在高烧中无意识地呼唤着那个远在上海的名字,“别走...等我...”
李红梅握着他的手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她听过肖霄提起过那个叫苏晨的上海女孩,知道他珍藏着那条红围巾和一张女孩的照片。但亲耳听到他在昏迷中呼唤另一个女人的名字,还是让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痛。
“我在这里,肖霄,我在这里。”她轻声回应,尽管知道他不是在叫自己。
夜幕降临,卫生所里点起了煤油灯。其他伤员陆续被接走,只剩下肖霄和几个重伤员。李卫东来看过一次,但被赵连长叫回去参加救火总结会了。只有李红梅坚持留下来照顾肖霄。
“红梅,你回去休息吧,这里有我看着。”卫生员劝她。
李红梅摇摇头:“我不累。他这样...我不放心。”
她打来冷水,不停地用湿毛巾敷在肖霄额头上,试图降低他的体温。但高烧持续不退,肖霄的呓语越来越频繁。
“画...我的画...”他突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,“不能烧...那是给晨的...”
李红梅按住他,轻声安慰:“画没事,都好好的。你安心养病。”
肖霄似乎听懂了,慢慢平静下来,但很快又开始呓语:“冷...好冷...围巾...我的红围巾...”
李红梅想起肖霄珍藏在枕头下的那条红围巾。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跑回男生宿舍,从肖霄的枕头下找到了那条围巾。
当她回到卫生所时,肖霄的状况更糟了。他浑身发抖,牙齿打颤,脸色苍白如纸。
“围巾...带来了...”李红梅将红围巾围在肖霄的脖子上。
肖霄似乎感受到了围巾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,慢慢平静下来。他紧紧攥着围巾的一角,口中喃喃自语:“晨...对不起...我没能...保护好自己...”
李红梅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。她看着肖霄即使在昏迷中也念念不忘那个远方的女孩,既感动又嫉妒。这种复杂的情感让她不知所措。
夜深了,卫生所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,窗外风声呼啸,仿佛整个北大荒都在为这个受伤的年轻人叹息。
李红梅坐在床边,握着肖霄没有受伤的右手,轻声给他读毛主席语录——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安慰方式。但读着读着,她的声音哽咽了。
“肖霄,你一定要好起来。”她低声说,眼泪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“你还年轻,还有那么多梦想没有实现...你还要回上海见你的苏晨...”
说到苏晨的名字,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。她知道自己对肖霄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普通同志的范畴,但这种感情注定没有结果。肖霄的心中早已被那个上海女孩占据,再也容不下其他人。
凌晨时分,肖霄的高烧终于开始消退。他的呼吸变得平稳,呓语也减少了。李红梅累得几乎睁不开眼,但仍然强打精神守着他。
当第一缕晨光从窗户透进来时,肖霄缓缓睁开了眼睛。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,目光茫然地打量着四周。
“你醒了?”李红梅惊喜地问,“感觉怎么样?”
肖霄眨了眨眼,似乎才认出她来:“红梅...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你昨晚发高烧,说胡话,可吓人了。”李红梅松了一口气,“现在感觉好些了吗?”
肖霄试着动了一下,左腿立刻传来剧痛,让他倒吸一口凉气:“我的腿...”
“别动,”李红梅按住他,“团部医生马上就来,他会治好你的腿的。”
肖霄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问:“我昨晚...是不是说了什么胡话?”
李红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:“没什么,就是些高烧时的呓语。你渴吗?我给你倒点水。”
她转身去倒水,避开了肖霄的目光。肖霄似乎明白了什么,也没有再追问。
团部医生到来时,已经是上午了。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军医,经验丰富。检查了肖霄的伤腿后,他的表情很严肃。
“伤得很重,粉碎性骨折,感染也很严重。”老军医对赵连长说,“得立即手术,但咱们团部医院条件有限,最好能送到师部医院去。”
赵连长皱起眉头:“师部医院离这一百多里路,路上颠簸,他的腿受得了吗?”
老军医摇摇头:“风险很大,但在这里做手术风险更大。你们决定吧。”
最终,决定还是送肖霄去师部医院。卡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整整半天才到达师部医院。一路上,肖霄疼得满头大汗,但咬紧牙关没有吭声。李红梅一直陪在他身边,不停地用湿毛巾擦去他额头的汗水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喜欢我在上海有个女儿请大家收藏:(m.xtyxsw.org)我在上海有个女儿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