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美怿拿出便携式光谱仪,检测石块上的附着物:“上面有桐油和糯米汁的残留,和泉州沉船船板的防腐涂层成分一致,进一步证明这座码头的建造年代是永乐年间。”
欧阳宗明则拿着《旧港舆图》,在遗址周围测量:“根据舆图的比例推算,官仓应该在码头东北方向三百米左右的位置。我们可以用探地雷达在那里扫描,看看有没有建筑遗迹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考古队在码头东北方向展开勘探。探地雷达的屏幕上,很快出现了一片长方形的建筑遗迹影像,长度约五十米,宽度约二十米,边缘还散落着大量陶瓷碎片和金属反射点。“是官仓遗址!”郑海峰兴奋地大喊,“从轮廓看,和《旧港舆图》里的‘官仓’完全吻合!”
发掘工作正式开始。欧阳宗明跳进探方,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泥沙,突然,他的小铲子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物体。“有东西!”他大喊一声,众人围过来,只见泥沙下渐渐显露出发黑的木质构件,表面还刻着“大明永乐”的字样。
方美怿蹲下身,用软毛刷清理构件表面:“这是官仓的梁柱,上面的刻字证明这座官仓确实是永乐年间建造的。另外,构件的榫卯结构和泉州沉船的船体结构一致,都是福建沿海的传统工艺。”
程远和林珊则在探方西侧清理陶瓷碎片,大部分是永乐官窑青花瓷,还有几片青瓷碗残片,碗底刻着“长宁”的字样。“又是‘长宁号’!”林珊激动地说,“这证明‘长宁号’确实在旧港停靠过,这些瓷器很可能是‘长宁号’在这里装卸的货物。”
在官仓的最深处,郑海峰发现了一个铜制的印章,上面刻着“旧港宣慰司”四个字。阿卜杜勒看到印章,激动地说:“旧港宣慰司是明朝在旧港设立的行政机构,负责管理当地的华人事务和贸易往来。这枚印章的发现,证明郑和船队在旧港不仅有补给仓,还有行政机构,进一步说明了旧港在郑和下西洋中的重要地位。”
然而,发掘工作并不顺利。旧港的雨季来得比预期早,连续几天的暴雨导致探方里积满了雨水,刚出土的木质构件面临着腐烂的危险。欧阳宗明为了保护梁柱上的刻字,冒雨冲进探方,用防水布将构件盖好,自己却被淋得浑身湿透,当晚就发起了高烧。
方美怿守在欧阳宗明的床边,给他敷毛巾、喂药,眼里满是心疼:“让你别这么拼命,你偏不听,现在生病了,怎么继续发掘?”欧阳宗明虚弱地笑了笑,握住她的手:“那根梁柱太重要了,上面的刻字能证明官仓的建造时间,要是被雨水泡坏了,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。”
程远和林珊来看望欧阳宗明时,看到这一幕,心里满是感动。“宗明,你好好休息,”程远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发掘工作我们会暂时放缓,等雨停了再继续。你的身体最重要,别再这么拼命了。”
暴雨过后,考古队重新清理探方。在官仓的墙角,方美怿发现了一个陶罐,里面装着几十枚“永乐通宝”铜钱,还有一卷用丝绸包裹的文书。文书已经受潮发脆,但上面的字迹还能辨认,是用中文写的《旧港商栈货物登记册》,上面记载了“永乐十年八月,‘长宁号’交苏木二十担,取淡水五十桶、粮食十石”,与“长宁号”的航海日志完全吻合。
“太好了!”程远拿着登记册,激动地说,“这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份郑和船队在旧港的货物登记册,它不仅印证了‘长宁号’的航行经历,还为研究郑和船队的贸易模式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证据。”
就在考古队准备庆祝时,阿卜杜勒突然神色慌张地跑过来:“程教授,不好了!有一群盗墓者在遗址西侧的红树林里活动,他们手里拿着金属探测器,好像在寻找什么!”
程远立刻让林珊和方美怿将登记册、印章等重要文物转移到临时仓库,自己则和郑海峰、欧阳宗明(刚退烧,坚持要参加)赶到遗址西侧。只见三个穿黑色速干衣的人正用铁锹挖着什么,地上已经散落着几片青花瓷残片。
“住手!”程远大喊一声,那三人见状,立刻扛起铁锹就跑。郑海峰和欧阳宗明立刻追上去,在红树林里与他们扭打在一起。程远则趁机拨打了当地警方的电话。
混乱中,一个盗墓者从怀里掏出一把刀,朝着欧阳宗明刺来。方美怿突然从后面冲过来,推开欧阳宗明,自己的手臂却被刀划伤,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。“美怿!”欧阳宗明大喊一声,扑过去将盗墓者按在地上,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。
当地警方赶到后,将三个盗墓者全部抓获。程远扶起方美怿,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,愧疚地说:“对不起,又是我们没保护好你。”方美怿摇摇头,笑着说:“没事,文物没丢就好。这点小伤不算什么,以后我还要跟着你们一起发掘更多的遗址呢。”
当晚,在临时营地,欧阳宗明拿着纱布,小心翼翼地帮方美怿包扎伤口。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,落在他们身上,温柔而安静。“美怿,”欧阳宗明突然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“这次要是没有你,我可能就受伤了。谢谢你,一直这么保护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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