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灯的铜盘里,残留着七根灯芯灰烬。经检测,分别是沉香、檀香、乳香、没药、安息香、苏合香、龙脑香——七种香料对应着《瀛涯胜览》记载的郑和船队携带的七种主要香料,“他后来带往西洋的香料,少年时就已熟悉。”灯杆上刻着的“洪武十二年制”,证明这是他被掠前使用的物品。
燕王府“太监房”遗址的考古现场,林珊的洛阳铲带出片带着墨迹的宣纸。拼合二十余片残片后,《金刚经》的经文渐渐浮现。经卷末尾的题跋写着:“永乐元年正月,郑和沐手敬抄于燕京。”朱砂印章的“三宝”二字,与南京静海寺出土的“郑和发愿文”印章丝毫不差。
“看这些圈点!”林珊指着经文中的“慈悲”“普度”等词,“被反复勾勒,显然深有感悟。”最令人震撼的是夹在经卷中的“战伤草图”——用朱笔绘制的左肩伤口旁,标注着“郑村坝之战,箭深三分,血止用三七”,与《明通鉴》“和从燕王起兵,郑村坝有功”的记载完全吻合。草图旁的草药配方,与明代《军中药典》的箭伤方完全相同,墨迹中还掺着微量的铁元素,显然是战场上就地记录的。
经盒的紫檀木盖内侧,贴着张桑皮纸绘制的滇池图。林珊用红外扫描仪处理后,三十七个村落的轮廓渐渐清晰——柳林渡、礼拜寺、马家宅院的位置标注精确,甚至画着少年马和常去的钓鱼台。“是他入宫后凭记忆画的家乡!”她比对洪武《昆阳县志》,发现村落数量完全一致,“这份对地理的敏感,后来化作了他对航线的精准把握。”
木盒的夹层里,藏着根三寸长的头发。DNA检测显示与马哈只墓的骸骨存在父系遗传关系,“是他珍藏的家乡亲人头发!”林珊突然注意到木盒的材质,“这是云南特有的铁力木,他特意从家乡带来的。”
南京龙江船厂“指挥台”遗址的青石板地面上,程远的团队有了突破性发现。第三块石板的裂缝里,一卷被泥浆浸透的宣纸正慢慢舒展。当他用脱脂棉吸去水分,九桅宝船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显形——船图右下角的“永乐三年,三保监造”落款,笔锋与燕王府经卷的题跋如出一辙。
“这龙骨曲线太眼熟了!”程远请船舶专家比对,发现与滇池渔船的龙骨曲线比例完全相同,只是放大了十倍。图中用朱笔标注的“仿生滇池鱼形”,在宝船的“抗浪龙骨”设计上得到完美体现。专家指着图中的“水密隔舱”标注:“二十八舱,与泉州宋代沉船一致,但旁边批注‘增至三十六,可防深海巨涛’,这是他的创新!”
指挥台的砖缝里残留着墨锭碎屑,成分与南京明故宫“御用松烟墨”完全相同。程远突然注意到地面上的鞋印,尺寸与燕王府出土的“郑和靴底”完全匹配,“是他亲临督造的足迹。”图上的“舵杆尺寸”标注为“三丈五尺”,与南京中保村出土的宝船舵杆长度分毫不差,“他亲手审定了每一个细节。”
福建长乐太平港的水下淤泥里,郑海峰的潜水器正沿着防波堤内侧搜索。声呐图像显示个长条形物体斜插在牡蛎床里,机械臂剥离附着的贝壳后,“钦差正使太监郑”的鎏金大字突然在探照灯下亮起——象牙令牌的背面刻着“节制水军”四个篆字,与《郑和家谱》记载的“赐象牙牌,掌生杀权”完全吻合。
令牌的凹槽里藏着张折叠的桑皮纸,用桐油密封的边缘虽已残破,“船队编制表”的字迹仍清晰可辨:“宝船六十三,大者九桅,长四十四丈四尺;马船百,八桅;粮船六十,七桅……”郑海峰数着数字,与《明史》记载的“郑和每次出洋船二百余艘”完全对应。表上“每船定员”栏标注着“宝船三百人,含医士二名”,与古里沉船出土的《人员名册》相互印证。
“这纸里有贝叶棕纤维!”实验室的检测报告让郑海峰兴奋不已,“是云南特有的树种,他用家乡植物造的纸。”表上的“淡水储备”计算方式“每人每日一升,可存百日”,与滇池渔船的淡水计算法完全相同,只是规模扩大了三千倍,“他把少年时的经验,直接用到了远洋船队。”
苏州“天妃宫”的残碑拓片上,张瑜发现了处被苔藓掩盖的题字。用竹刀轻轻刮去表层,“三保在此祈风”六个大字跃然石上。她比对笔迹,与龙江船厂船图的落款重合度达95%。“碳十四测年显示是宣德六年!”张瑜指着拓片边缘的香灰,“是第七次下西洋前的题字。”
在天妃宫的香炉灰烬里,张瑜筛出了块宝蓝色的丝绸残片。缠枝莲纹间绣着个微型“郑”字,与“清和号”沉船的瓷器标记相同。残片包裹的龙涎香碎末,经检测来自阿拉伯海的哈德拉毛地区,“是他从忽鲁谟斯带回的贡品,却用来祭祀天妃。”香灰中的磷含量显示,这炉香燃烧了整整一夜,“与《天妃灵应之记》碑‘凡遇风险,必祷天妃’的记载完全吻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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