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“探海号”的直升机掠过富士山北麓,程远在一片竹林里发现了奇特的陶管。这些陶管首尾相接,内壁的螺旋纹与西安秦代水利工程的陶管完全相同。林珊用洛阳铲取出管内的淤土,竟筛出半片竹简,上面“穿渠引水”的隶书,笔锋与琅琊港出土的船板铭文如出一辙。
山脚下的神社遗址中,考古队发掘出块残破的铜镜。镜面的星云纹间,刻着“长乐未央”的汉隶,边缘却装饰着日本特有的波千鸟纹。程远用X光扫描时,镜背的铜锈里突然渗出朱砂——与秦代方士炼丹用的辰砂成分一致,想来是徐福带来的工匠所铸。
最意外的发现藏在神社的地基下。当程远清理夯土中的木炭时,指尖触到块温润的玉石,竟是枚秦代的“方孔圆钱”。钱币边缘的锉痕还很新鲜,显然未经过流通,钱文“半两”的笔画间,卡着粒日本的樱花种子。
“这是他们的信物。”林珊将钱币凑到夕阳下,光斑透过方孔落在她腕间的红绳上,与绳结里的陶片折射出的光晕交织成环。远处的稻田里,收割机正驶过成片的粳稻,稻穗低垂的弧度,与两千年前徐福船队带来的谷种,在风中划出了相同的曲线。
返航途经对马海峡时,程远在“探海号”的甲板上拼合最后一块木牍。当“永为东藩”的秦篆完整浮现,林珊突然指着牍尾的水纹——与日本正仓院藏的唐代“遣唐使船图”上水纹完全重叠。
郑海峰从储藏室抱来个木箱,里面是这次考古的重要发现:秦代的铜剑与日本的铜铎并排放着,中国的蚕茧旁压着日本的丝绸,最底层的琥珀里,那只萤火虫的翅膀依然保持着振翅的姿态。程远拿起铜剑轻弹,剑鸣突然与铜铎共振,声波在海面上荡开的涟漪,正与声呐屏上中日航线的虚线重合。
深夜的驾驶舱里,林珊将所有出土物的年代数据输入系统。屏幕上的时间轴突然亮起,从秦代的公元前210年到今日的2025年,每个节点都有对应的文物闪烁——徐福的船钉与现代的轮船铆钉,秦代的稻种与今日的杂交水稻,在时间的洋流里彼此呼应。
程远望着窗外掠过的灯塔,突然想起在熊野滩捡到的那枚贝壳。壳内的珍珠上,竟天然形成了类似罗盘的纹路,指针恰好指向西北方——那是琅琊港的方向。他把珍珠递给林珊时,贝壳突然被海风掀起,露出内侧刻着的细小划痕,正是两千年前,某个童女用指甲刻下的“家”字。
船驶入黄海时,一群白海豚跟着“探海号”同行。程远数着它们跃出水面的次数,突然发现与《史记》记载的徐福船队船只数量相同。林珊将红绳解下,系在船舷的栏杆上,绳头的秦代陶片与日本陶片随着海浪轻撞,发出的声响像极了跨越时空的对话,在两国海域间久久回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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