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璃心中也是波澜微起,但更多的是一种明悟。她不再去看脸色变幻不定的徐凡,而是更加专注地挥动扫帚。沙……沙……沙……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,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,仿佛蕴含着某种至简至朴的道理,将刚才那险些引发的、华丽而凶险的道争波澜,悄然抚平。
她忽然明白了阿土,或者说明白了云逸前辈立下的规矩的真意。在此地,任何外显的、刻意的“求道”行为,或许都是一种“杂音”。唯有沉下心来,融入这日常,融入这扫地之中,才能真正触及那无处不在的道韵。
论道?不如扫地。
徐凡呆立原地半晌,看着洛璃那心无旁骛的背影,又感受了一下周围那虽然平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形场域,最终苦笑一声,什么也没说,默默收起了星衍棋盘,对着阿土的方向躬身一礼,又复杂地看了洛璃一眼,转身黯然离去。
他这位算尽苍生的天算子,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算计和手段,在某种“绝对”的规则面前,是如此的可笑和无力。
这一幕,并非孤例。
在另一条通往溪边的小径上,轩辕毅也遇到了麻烦。
来找他的是他的大哥,中洲皇朝储君轩辕弘。与徐凡的阳谋不同,轩辕弘采用的是怀柔策略。
他没有带任何随从,只身一人,穿着一身便服,找到了正在清理石阶青苔的轩辕毅。
“七弟。”轩辕弘的声音带着长兄特有的温和与威严,“数月不见,你沉稳了许多。”
轩辕毅停下手中的动作,那是一柄特制的、用来刮除石缝青苔的小铲子。他看向自己这位一向敬畏有加的大哥,神色平静地行了一礼:“皇兄。”
轩辕弘走上前,目光扫过轩辕毅手中的小铲子,以及他身上那套朴素的青云宗外门弟子服饰(为了扫地方便换的)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服杂,但很快便被更深的关切所取代。
“七弟,你在此地……受苦了。”轩辕弘叹息一声,“父皇与母后甚是挂念。”
轩辕毅摇了摇头:“劳父皇母后挂心,臣弟在此很好,并未受苦。”
“哦?”轩辕弘挑眉,“每日于此持帚扫地,与杂役何异?这岂是我中洲皇子该做之事?七弟,你的天赋不在我之下,将来是要为皇朝分忧,镇守一方的。将大好光阴虚掷于此等琐事上,岂非本末倒置?”
他语重心长:“若你是为此地机缘,为兄可以向你保证,只要你愿意将此‘机会’让与为兄,待为兄有所得,必定倾囊相授,绝不藏私。并且,为兄会立刻奏请父皇,将南疆三郡划为你的封地,资源供奉,皆按最高规格。你看如何?”
南疆三郡,资源丰富,地域辽阔,几乎是亲王级别的待遇了。轩辕弘此举,不可谓没有诚意。
若是在数月之前,听到如此许诺,轩辕毅定然心动不已。但此刻,他握着那冰凉的小铲子,感受着石阶传来的微润湿意,以及体内那日益凝实、圆融的灵力,心中却是一片平静。
他抬起头,目光直视轩辕弘:“皇兄,你的好意,臣弟心领了。但此地扫地,并非琐事,于我而言,乃是修行。南疆三郡虽好,却换不来我此刻心境的提升。”
轩辕弘眉头微蹙:“修行?扫地能有何等修行?七弟,你莫要被人迷惑了心智!你可知外界如今是如何议论你的?中洲七皇子,在青云宗后山当扫地杂役!皇家的脸面……”
“皇兄!”轩辕毅打断了他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,“皇家脸面,重于山岳,臣弟深知。但臣弟更知,修道之人,当明心见性,追寻本真。若因外界议论便动摇道心,那这脸面,不要也罢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至于此地机缘,玄之又玄,只可意会,不可言传。并非臣弟藏私,而是即便我说与皇兄听,皇兄若不曾亲身体验,也终究是隔靴搔痒。皇兄若真欲得此机缘,何不依云逸前辈所言,自行去寻那‘自愿让位’之法?而非来劝说我让出?”
轩辕弘被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。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的七弟,感觉既熟悉又陌生。以前的七弟,虽然天赋卓绝,但在他面前总带着几分恭敬和拘谨,何曾如此不卑不亢,甚至隐隐在道理上压过了他一头?
他准备的怀柔、利诱、乃至以皇家颜面相压,在轩辕毅那澄澈而坚定的目光前,竟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“你……”轩辕弘深吸一口气,还想再说些什么。
“咳。”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从不远处的树后传来。
两人同时望去,只见阿土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那里,手里依旧拿着那个小本本,正低头记录着什么,嘴里还小声嘀咕:“干扰正常工作秩序,扣一分……”
轩辕弘:“……”
轩辕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,随即对轩辕弘道:“皇兄,若无他事,臣弟还要继续清扫青苔。阿土前辈说了,今日日落前需将这段石阶清理完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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