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辈,一切就拜托了!”凌波长老躬身到底。
云逸点了点头,率先踏上了听涛号。玄诚子熟练地检查了一下灵舟的驱动和防护法阵,苏小婉则好奇地打量着这艘即将载着他们驶向未知海域的座驾。
随着玄诚子催动法诀,听涛号轻轻一震,周身泛起柔和的蓝色光晕,缓缓驶离港口,破开平静的海面,向着东方那蔚蓝与神秘交织的深处驶去。
码头上,无数道目光注视着灵舟远去,心思各异。
离开望海城约百里后,海面依旧平静,天空湛蓝,海鸥翱翔。云逸果然搬了把躺椅,放在船头的钓鱼平台上,挂上鱼饵,将鱼线抛入海中,开始了他惬意的海钓。
玄诚子操控着灵舟,按照海图指示的方向平稳航行,同时神识外放,警惕着周围的一切。苏小婉则坐在云逸不远处,静静打坐,适应着海上环境。
起初几日,风平浪静,甚至偶尔还能遇到其他在外海捕猎妖兽或寻找资源的修士灵舟。但随着不断深入,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变化。
天空不再是纯粹的蓝色,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、难以言喻的灰霾。海水颜色也变得更深,近乎墨蓝,阳光照射下去,仿佛被吞噬了一般,看不到多深。空气中的灵气变得稀薄而紊乱,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令人心神不宁的气息。
偶尔,能从极远处听到一些缥缈的、扭曲的声响,不似人言,不似兽吼,更像是风穿过怪异孔洞发出的呜咽,又像是某种低沉的、混乱的呢喃。这些声音似乎能勾起人心底深处的负面情绪,让人烦躁、焦虑。
“前辈,我们似乎已经接近迷失海域的外围了。”玄诚子看着手中海图玉简上标注的危险区域,神色凝重。手中的海图到了这片区域,信息已经变得极其模糊和稀少。
“嗯,感觉到了。”云逸依旧闭目养神,鱼竿稳稳地握在手中,“这里的‘水’,开始有点‘味儿’了。”
正说着,他手中的鱼竿猛地往下一沉!
“哦?上钩了!”云逸眼睛一亮,手腕一抖,开始收线。
玄诚子和苏小婉都看了过来,在这片被污染的海域,能钓上来什么?
鱼线绷紧,水下传来一股巨大的挣扎力量。云逸却不慌不忙,如同遛狗一般,时而放松,时而收紧。过了好一会儿,一个黑影被拉出了海面。
那并非寻常海鱼,而是一只体型怪异的生物。它大致呈梭形,长约三尺,通体覆盖着暗紫色的、仿佛腐烂肉块般的鳞片,头部没有眼睛,只有一张布满螺旋状利齿的巨口,尾部则拖着几条如同触手般的肉须,不断扭动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混乱的精神波动。
“这是……‘腐鱼鱼’?”玄诚子辨认了一下,语气带着厌恶,“古籍记载,此物常诞生于怨气、魔气聚集之死水,其嘶鸣能扰乱心神。没想到这片海域连这种邪物都滋生出来了。”
那腐语鱼被钓上来,脱离了海水,显得更加狂躁,张开巨口,发出一种尖锐的、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嘶鸣声,直冲神魂。
苏小婉眉头微蹙,这声音让她很不舒服。
云逸却像是没听到那噪音,打量着还在挣扎的怪鱼,有些失望地撇撇嘴:“长得这么丑,肉肯定又柴又腥,不好吃。”说着,他手指一弹,一道无形的劲气掠过,那腐语鱼瞬间僵直,然后化作一蓬飞灰,消散在空中,连那扰人的嘶鸣也戛然而止。
“继续前进吧,这外围没什么好看的。”云逸重新挂上鱼饵,将鱼线抛回海中,仿佛刚才只是清理了一个小垃圾。
灵舟继续向着迷失海域深处航行。周围的灰霾愈发浓郁,能见度逐渐降低。海面不再平静,开始泛起诡异的、毫无规律的波纹。那低沉的、混乱的呢喃声也越来越清晰,如同有无数人在耳边窃窃私语,诉说着疯狂与绝望。
玄诚子不得不撑起一个更强的灵力护罩,将整个灵舟笼罩,隔绝那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和混乱能量。苏小婉也运转龙族血脉之力,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,抵御着外邪入侵。
唯有云逸,依旧如同在自家后院钓鱼一般,毫无防护,却丝毫不受影响。那些混乱的低语靠近他身边时,就如同泥牛入海,消失无踪。
又航行了大半日,根据海图显示,他们已经彻底进入了迷失海域的范围。这里的景象更加光怪陆离。海面上偶尔会漂浮着一些巨大的、半透明的、如同水母般的生物,它们散发着迷幻的光彩,但仔细看去,那光彩中却扭曲着无数痛苦的面孔。远处有时会出现海市蜃楼般的景象,或是仙宫楼阁,或是金山银山,诱惑着生灵前往,但玄诚子能感觉到那些幻象背后隐藏着致命的杀机。
“前辈,海图到此为止了。听潮阁主最后传回讯息的位置,就在前方那片浓雾区域附近。”玄诚子指着前方一片几乎凝成实质的、翻滚不休的灰色浓雾说道。那浓雾之中,隐约有扭曲的电光闪烁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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