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深一躬:“在下炼丹堂执事周明,多谢……多谢阁下出手相助!此恩,周明没齿难忘!”
云逸却被那丹炉开启的动静吓了一跳似的,往后缩了缩,连连摆手:“周师兄太客气了,巧合,都是巧合!我就是没站稳,随手扶了一下……真不关我事!”
他一边说,一边像是生怕再惹上什么麻烦,也顾不上口渴了,转身就走,脚步飞快,仿佛后面有妖兽在追。
留下柳风、周明以及两个炼丹童子,站在原地,望着他几乎是“落荒而逃”的背影,面面相觑,心中五味杂陈。
巧合?
随手扶了一下?
谁家随手扶一下,能把狂暴的地火捋成温顺的莲花啊?!
柳风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丹室的狼藉,又看了看周明手中那三颗品质上乘的凝碧丹,再回想云逸那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和一个动作……
他脸上的懊恼和沮丧,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明悟所取代。
“火……烧得歪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,眼神越来越亮,“难道……我一直在错误的地方追求极致的控制,反而忽略了火焰本身‘势’的引导?就像……就像他随手那一‘捋’?”
他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层以往从未想过的丹道境界门槛。
周明小心翼翼地收好丹药,走到柳风身边,看着云逸消失的方向,感叹道:“柳师弟,这位……云逸师弟,恐怕是真正的丹道高人呐!其境界,已至化境,举手投足,皆含至理。”
柳风苦涩地点了点头,想起自己刚才还呵斥对方,脸上一阵火辣。
消息是瞒不住的。
“云逸教习于炼丹堂‘意外’出手,随手捋顺地火,挽救一炉凝碧丹,并疑似点破柳风炼丹瓶颈”的消息,很快就在小范围内传开了。
虽然云逸极力否认,将一切归咎于巧合和意外,但有了之前数次“前科”,再加上柳风和周明这两位当事人的证词(尽管他们的证词听起来自己也觉得像天方夜谭),几乎没人再相信他的“狡辩”。
这位新上任的“道法教习”,还没正式开坛讲法,就先在炼丹堂,用一场匪夷所思的“意外”,给所有质疑者,又上了一课。
而经此一事,炼丹堂的丹师们,看云逸的眼神彻底变了。不少丹师甚至开始琢磨,是不是也该在自己炼丹时,“不小心”制造点意外,看看能不能把这位教习“晃”过来,随手帮自己“捋”一下火?
云逸回到自己的小院,关上门,靠在门板上,长长地舒了口气,脸上写满了心累。
“我就想喝口水而已……这炼丹房,以后还是少去为妙。”
他感觉,自己这“被迫营业”的教习生涯,似乎朝着一个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方向,一路狂奔而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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