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婉拜师宗主李清风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青云宗。这个结果既在众人意料之外,细细想来却又在情理之中。
意料之外的是,宗主多年来已极少亲自收徒,尤其还是收一位排名第十的真传。情理之中的是,除了宗主,放眼整个青云宗,还有谁敢、还有谁能接下苏小婉这个与云逸牵扯甚深的“烫手山芋”?
拜师仪式并未大张旗鼓,只是在主峰青云殿进行了一个简单却郑重的过程。苏小婉向端坐于上的李清风奉上拜师茶,李清风则赐下一枚代表宗主亲传身份的青云玉佩,以及一瓶有助于巩固筑基期修为的“凝元丹”。
仪式结束后,李清风看着下方气质清冷、眼神澄澈的少女,心中颇为满意。他捋了捋胡须,温声道:“小婉,你既入我门下,便是青云宗宗主一脉的真传弟子。宗门规矩,真传弟子可择一灵峰开辟洞府,享有月例灵石、丹药配额,并可阅览藏经阁前四层功法。这些,稍后自有执事弟子为你安排妥当。”
“多谢师尊。”苏小婉恭敬行礼。
李清风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更为随和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交代意味:“至于修行之上,你天赋异禀,根基扎实,为师能直接教导你的,或许不多。大道漫漫,更多需靠你自身勤勉与悟性。藏书阁云逸长老学识渊博,见解独到,你若有闲暇,可多去请教,于你修行大有裨益。”
这番话几乎已是明示。苏小婉心领神会,再次躬身:“弟子明白,定当勤修不辍,不负师尊与云长老期望。”
李清风满意地点点头,又交代了几句宗门注意事项,便让苏小婉退下了。
走出青云殿,苏小婉握着手中温润的青云玉佩,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精纯灵力,心中却并无太多波澜。她很清楚,自己这个“宗主亲传”的身份,更多是一种象征和便利。她真正的修行引路人,依旧是那个在藏书阁里扫地下棋,连宗主都对其客气有加的云逸长老。
她没有立刻去挑选洞府,而是径直走向了藏书阁。
藏书阁内,依旧是一片与世隔绝般的宁静。阳光透过高窗,在布满岁月痕迹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空气中弥漫着书卷与旧木混合的沉静气息。
云逸并没有在下棋,而是拿着一块干净的软布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书架高处的灰尘。听到脚步声,他头也没回,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:“拜完师了?”
“是,长老。”苏小婉走到他身后,轻声应道。
“嗯。”云逸应了一声,继续着手上的动作,仿佛这只是日常闲聊,“宗主是个聪明人,知道什么该管,什么不该管。挂个名头,对你对他,都省心。”
苏小婉抿嘴一笑:“弟子晓得。师尊也嘱咐我,可常来向长老请教。”
云逸擦拭的动作顿了顿,回头瞥了她一眼,语气带着几分调侃:“请教?我一个扫地的,能教你什么?不过是些偷懒摸鱼、保养扫帚的心得罢了。”
苏小婉早已习惯了他这种“自黑”式的说话方式,也不反驳,只是乖巧地说道:“长老的‘心得’,每每都让弟子受益匪浅。”
云逸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,转回头,将最后一点灰尘拂去,从梯子上缓步下来,将软布放回水盆里清洗干净,挂好。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充满了某种独特的韵律感,仿佛不是在从事杂役,而是在进行一种修行。
“既然挂名宗主弟子,该有的资源便拿着,该听的讲道便去听。”云逸走到窗边的小几旁,给自己倒了杯茶,语气恢复了平淡,“博采众长,并非坏事。至于能悟到多少,那是你自己的事。”
“是。”苏小婉认真记下。她知道这是云逸在提醒她,不要因为有了他这边的机缘就忽视宗门正常的传承体系。
“至于我这边……”云逸抿了口茶,目光望向窗外悠远的天空,“还是老规矩。有问题可以问,但我不一定答。答了,你也未必懂。懂了,也未必适合你。修行之路,终究要靠自己走。”
他的话语一如既往的“不负责任”,但苏小婉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深意。云逸是在告诉她,不要产生依赖心理,他的指点如同钥匙,能打开一扇门,但门后的路,需要她自己探索。
“弟子谨记。”苏小婉郑重应道。
云逸摆了摆手,示意她可以走了。
苏小婉知道云逸喜欢清静,不再打扰,行礼之后便退出了藏书阁。
站在藏书阁外,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峰,苏小婉深吸一口气,感觉前路清晰了许多。她有宗主的身份庇护,可以安心享受宗门资源;她有云逸这座无法估量的靠山,可以在修行陷入迷惘时寻求指引。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。
接下来的日子,苏小婉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。
她在靠近主峰的一处清幽山腰开辟了新的洞府,享受着真传弟子丰厚的月例和丹药配额。她按时参加宗门为真传弟子举办的讲道法会,聆听各位金丹长老对于道法、术法的阐述,汲取其中的养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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