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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干的威胁,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,在云逸心中荡起几圈涟漪后,便迅速沉底。他并未将这种小角色的无能狂怒放在心上,依旧每日雷打不动地前往藏书阁,履行他扫地僧的职责。
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。苏小婉自那日后,似乎也收敛了许多,虽仍会来藏书阁,但不再主动找云逸搭话,只是偶尔目光相遇时,会微微点头示意,算是打过了招呼。这让云逸松了口气,看来他那番“恳切”的言辞起了一些作用。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这日午后,云逸刚将一楼的地面清扫完毕,正准备稍作休息,就听到藏书阁外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争执声。其中一个声音,正是苏小婉,带着几分清冷和不悦。另一个声音,则流里流气,充满了轻浮。
云逸本不想多管闲事,但争执声就在门口,而且涉及苏小婉,他若完全无视,反而显得刻意。他放下扫帚,走到窗边,透过半开的窗棂向外望去。
只见藏书阁门前的空地上,苏小婉俏脸含霜,正被三个穿着流里流气、并非青云宗制式服饰的青年拦住了去路。为首一人,身材高瘦,面色有些苍白,眼神不正地上下打量着苏小婉,嘴角挂着令人厌恶的笑容。
“苏师妹,别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嘛。”那高瘦青年嬉皮笑脸地说道,“哥哥们只是听说师妹天资绝色,想来认识认识,交个朋友。”
“是啊苏师妹,我们王师兄可是外门王长老的亲侄子,在这外门地界,谁不给我们王师兄几分面子?”旁边一个矮胖跟班附和道,语气谄媚。
最后一个瘦猴般的跟班则嘿嘿笑道:“跟了我们王师兄,保管你以后在外门横着走,修炼资源也少不了你的!”
这三人,云逸有点印象,是外门中有名的几个纨绔子弟,仗着有些背景,平日里不好好修炼,专喜欢欺压弱小,调戏女弟子。为首的叫王霸,确实有个叔叔是外门管事长老之一,因此寻常外门弟子都不敢招惹他们。
苏小婉显然极其厌恶这几人,冷声道:“让开!我没兴趣认识你们,更不需要你们的资源。”
她的拒绝干脆利落,却更激起了王霸的征服欲。他非但不让,反而上前一步,伸手就想去摸苏小婉的脸蛋:“哟,脾气还挺烈?哥哥我就喜欢你这……”
“住手!”苏小婉厉声喝道,同时身形向后一闪,避开了那只咸猪手。她体内灵力运转,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,显然已经动了真怒,准备动手。
“嘿!还敢反抗?”王霸脸色一沉,对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,“给我拦住她!今天本少爷还非要跟她‘好好聊聊’不可!”
那两个跟班立刻狞笑着上前,呈三角之势将苏小婉围在中间。他们修为虽不如苏小婉,但仗着人多,且苏小婉似乎有所顾忌(可能是不想轻易在藏书阁前动手),一时竟将她困住。
王霸见状,得意一笑,再次伸手朝苏小婉抓去。
窗内的云逸看到这里,眉头微蹙。
他不想惹麻烦,但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少女(尽管是个麻烦少女)在自己“辖区”门口被如此欺辱。更何况,这王霸几人行事龌龊,已然触犯了他的底线。
直接出手?那是不可能的。一个杂役弟子瞬间放倒三个外门纨绔?这比他按碎测灵石还离谱。
必须想个“合理”的办法。
云逸目光迅速扫过四周,最后落在了门后角落放着的一个水桶和拖把上。桶里还有小半桶他刚才打来,准备擦洗某些顽固污渍的清水。
他心中立刻有了计较。
此时,外面的冲突已到了关键时刻。苏小婉被两个跟班牵制,难以完全避开王霸抓来的手,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准备不顾后果地全力出手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“吱呀——”
藏书阁的大门被从里面推开。
云逸端着一个盛满脏水的木盆,低着头,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,嘴里还嘟囔着:“这污渍可真难擦,得赶紧去换了水……”
他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门外的紧张局势,径直朝着王霸和苏小婉之间的位置“莽撞”地冲了过去。
王霸的手眼看就要碰到苏小婉,突然看到一个灰衣杂役端着水盆冲出来,下意识地一愣,动作不由得慢了半拍。
而云逸,则“恰到好处”地被门口一块略微凸起的青石板“绊”了一下!
“哎哟!”
他口中发出一声惊呼,整个人向前一个趔趄,手中那盆浑浊的、带着泥土和污渍的脏水,脱手而出,划出一道“完美”的弧线,不偏不倚,兜头盖脸地——
泼在了王霸的身上!
哗啦——!
一声水响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
王霸保持着伸手的姿势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从他梳理得油光水滑的头发,到他那身价值不菲的锦缎长袍,瞬间被脏水浸透。浑浊的水流顺着他的脸颊、脖颈往下淌,衣服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渍和几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烂树叶,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酸馊气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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