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笼罩着破败的义庄。
篝火湮灭后唯一的光源,只剩下清虚手中那枚“冰魄寒玉”散发出的微弱清辉,以及……从“林晚”身上弥漫开来的、吞噬光线的墨黑色煞气中偶尔窜动的暗红电光。
空气凝滞如铁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先前柳树妖与清虚斗法时激荡的妖气与道法残余,在这纯粹的、带着远古威压的黑暗面前,如同萤火之于皓月,瞬间被碾碎、同化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清虚僵立在原地,一只手还保持着举起冰魄寒玉的姿势,另一只手紧握着桃木剑,但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,微微颤抖。他脸上血色尽褪,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收缩到针尖大小,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。作为玄门正宗的弟子,他自幼感知灵气,对气息尤为敏感。此刻,从那个穿着低级鬼差皂衣的“女子”身上散发出的,绝非寻常的阴气、煞气或者妖气!那是一种……更为古老、更为纯粹、更为恐怖的“存在感”,仿佛沉睡了无尽岁月的洪荒巨兽骤然苏醒,仅仅是一个眼神,就足以让灵魂冻结,让意志崩碎!
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可怕的压迫感,甚至连想象都无法触及其万一!师门中修为最深不可测的太上长老,其威压与之相比,也如同溪流之于浩瀚星海!
而那柳树妖,更是凄惨。在寂那混合着杀意与彻骨冰寒的目光扫过她时,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,整个人(或者说整个妖)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软软地瘫倒在地,翠绿的衣裙瞬间被冷汗和无法控制的失禁打湿。她蜷缩着,瑟瑟发抖,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,只有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、濒死般的“咯咯”声。源自生命本能的、最原始的恐惧,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心智。
角落里的李公子,早在寂踏出那一步的震动中,就两眼一翻,彻底晕死过去,倒是省去了不少恐惧。
“这枚玉佩……你,从何处得来?”
冰冷、威严,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声音再次响起,如同丧钟敲响在清虚的灵魂深处。每一个字,都带着实质般的寒意,冲击着他的神识,让他头痛欲裂,几欲昏厥。
清虚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拼命调动体内残存的道力,试图抵抗这股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,但微薄的道力如同投入沸水的雪花,瞬间消融。
“说。”
仅仅一个字,却如同重锤砸在胸口。清虚闷哼一声,嘴角溢出一缕鲜血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,随时都会爆裂。
“前……前辈……”清虚用尽全身力气,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,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,“此……此玉……乃……乃家师……所赐……”
“师承何人?”寂(操控着林晚的身体)银白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波动,仿佛只是在审视一件死物。
“家师……道号……玉……玉衡子……”清虚不敢有丝毫隐瞒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任何小心思都是自取灭亡,“乃……乃北境……玄……玄冰观……观主……”
“玄冰观……玉衡子……”寂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,那冰冷的语调里,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类似于回忆的涟漪,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覆盖,“此玉,他如何得到?”
“弟子……不知……”清虚艰难地摇头,“师尊只言……此玉关系重大……命我贴身佩戴……可……可辟邪护身……关键时刻……或可……保命……”
他此刻心中已是翻江倒海。这枚玉佩是师尊在他下山游历前郑重交给他的,只说是祖师流传下来的宝物,具体来历讳莫如深。他从未想过,这枚看似只是蕴含精纯寒冰灵力的玉佩,竟会引来如此恐怖的存在!这位“前辈”与这玉佩,与玄冰观,究竟有何渊源?是敌是友?看这滔天杀意,恐怕是敌非友的可能性更大!
就在清虚心神剧震,几乎要支撑不住时,一直被寂那狂暴力量压制在意识深处的林晚,终于勉强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意念。
“寂……你……你搞什么鬼?!”她的“声音”在意识海里显得无比渺小和艰难,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,“快……快停下!你要把这小道士弄死了!”
她能清晰地“看”到外部发生的一切,也能感受到寂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意与杀机。这怒意是如此深沉,如此古老,甚至影响到了与她紧密相连的血契,让她自己的神魂都感到阵阵刺痛和冰寒。她从未见过寂如此……失控。
“还有那树妖!以及那个纨绔!他们要是死了,地府那边怎么交代?!我们还在观察期啊大哥!”林晚试图用利害关系唤醒他。
然而,回应她的,是寂更加冰冷、更加不容置疑的意志:“闭嘴。此事,与你无关。”
那意志如同冰山,将她微弱的声音彻底隔绝、冻结。
“与本君……有关。”他又补充了一句,语气中的偏执与冰冷,让林晚都感到一阵心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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