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极其古老、极其沧桑、仿佛汇聚了无数纪元破灭与终结意蕴的气息,从这块“礁石”上散发出来。
“这是……‘归墟之礁’?”寂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,“传说……世界……寂灭……后……残存的……核心……会坠入……混沌……化作……此物……没想到……真的……存在……”
归墟之礁?世界寂灭后的残骸?
林晚心中凛然。这里,恐怕就是无数世界、无数文明的最终坟场!
但此刻,这块充满了死寂意味的礁石,却是她在无尽混沌中发现的、唯一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!
她操控着摇摇欲坠的混沌通道,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块巨大的归墟之礁。当她的双脚(魂体拟态)踏上那灰黑色、冰冷坚硬的“地面”时,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死寂感瞬间包裹了她。
这里几乎没有活跃的能量,只有一种万物终结后的虚无与沉寂。连狂暴的混沌乱流在靠近这块礁石时,都似乎变得温顺了许多,仿佛不敢打扰此地的长眠。
暂时安全了。
林晚立刻盘膝坐下,一边吸收着周围稀薄的混沌能量恢复自身,一边将更多的混沌本源渡给识海中的寂灭晶核。
然而,就在她的神识与混沌本源触及归墟之礁表面的瞬间——
“嗡——!”
无数混乱、庞杂、充满了绝望、不甘、释然、疯狂等等极端情绪的……记忆碎片,如同决堤的洪水,从礁石深处猛地涌出,顺着她的神识,疯狂地冲入了她的识海!
这些记忆碎片来自无数不同的种族、不同的文明、不同的个体!有科技发展到极致最终自我毁灭的钢铁星球,有修炼文明盛极而衰被天外魔头吞噬的修真世界,有信仰神明却被神抛弃的绝望信徒,更有许多她完全无法理解的、形态各异的生命形态……
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——毁灭!以各种方式、各种原因走向了最终的终结!
这些记忆碎片的质量远超之前在轮回炼心时经历的!它们更加真实,更加残酷,其中蕴含的负面情绪与毁灭意蕴也更加浓烈!几乎瞬间就要将林晚的意识冲垮、同化,让她也沉沦于这无尽的终结绝望之中!
“守住……本心……观想……往生……”寂的警示及时传来,带着一丝急切。
林晚猛地一咬舌尖(魂体拟态),强烈的刺痛让她保持住一丝清明!她疯狂运转《渡厄往生经》,观想那包容一切的轮回意境,试图将这些狂暴的记忆洪流疏导、净化。
然而,归墟之礁蕴含的记忆实在太多、太杂、太负面了!它们仿佛凝聚了无数世界毁灭时的最后哀嚎,其冲击力远超她的承受极限!
眼看她的意识就要被淹没,识海即将崩溃——
那枚沉寂的寂灭晶核,再次产生了反应!
它似乎与这归墟之礁的“寂灭”意蕴产生了某种共鸣!晶核微微震动,散发出一股更加深沉、更加纯粹的寂灭波动,并非对抗那些记忆洪流,而是……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,开始主动地、大量地……吞噬、吸收那些涌入的、充满了毁灭与终结意蕴的记忆碎片!
寂灭之道,本就与“终结”、“沉寂”息息相关!这些世界残骸的记忆,对寂而言,反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……“补品”?!
得到这些精纯的“寂灭养料”补充,寂灭晶核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起来,其上的裂纹也开始缓缓愈合!寂那虚弱的气息,竟然在飞速地恢复、壮大!
但相应的,吞噬如此庞杂、负面的记忆,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!寂那刚刚稳定下来的意识,再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!那些毁灭的景象、绝望的情绪,同样在侵蚀着他的心神!
林晚能清晰地感觉到,寂的意识在痛苦地挣扎,在无数世界的终末景象中沉浮。
(意识交融与混沌真意)
不能再这样下去!放任寂独自吞噬这些记忆,他很可能会被其中蕴含的无穷负面情绪彻底污染,变成一个只知道毁灭的怪物!
林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她不再仅仅是用往生道统去净化那些逸散的记忆碎片,而是……再次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!
她放开了自身识海的防御,不再抗拒那记忆洪流,反而主动引导着自身的意识,携带着混沌本源与往生真意,如同决堤的江河,猛地……冲入了寂正在吞噬记忆的、那片混乱的意念风暴中心!
她要与寂……共同承受这无尽世界的终末记忆!以自身混沌包容之念,往生慈悲之意,去帮助寂梳理、平衡这些极端负面的意蕴!
这是一种比之前炼化噬暗、比轮回炼心更加凶险的……意识层面的深度交融!
刹那间,林晚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万千,同时经历了无数个世界的毁灭!
她化为一颗恒星,在能量耗尽后坍缩成冰冷的白矮星,感受着永恒的孤寂;
她化为一个文明的最后幸存者,在废墟上仰望星空,发出无声的呐喊;
她化为一个堕入魔道的修士,在疯狂中屠戮一切,最终被天雷轰成碎片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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