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步踏入。
身后的门无声无息地关闭、消失。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。
一个不算很大,但格局奇特的厅堂呈现在眼前。厅内摆放着几张样式古旧的木桌和长条板凳,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“人”。有穿着前朝官服、抱着自己脑袋打瞌睡的无头鬼;有浑身湿漉漉、不停往下滴着水草的水鬼;还有一个面色青白、穿着现代西装却不停对着虚空敲打键盘的社畜鬼魂……
厅堂一角,一个小小的柜台后面,坐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、头戴方巾、看不清具体面容的老者,正抱着一本厚厚的、封面模糊不清的账本打着算盘,算珠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。
林晚的出现,吸引了厅内不少“客人”的注意。那些形态各异的鬼魂、精怪纷纷投来目光,有的好奇,有的漠然,有的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她身上那属于地府鬼差的独特气息,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林晚定了定神,径直走向那个柜台后的老者。
“掌柜的,住店。”她将手中的鬼差职牒放在柜台上。
打算盘的声音停了下来。那老者缓缓抬起头。林晚这才看清,他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,只能隐约看到五官的轮廓,唯有一双眼睛,清澈而深邃,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,平静地看向林晚,以及……她识海深处的某种存在。
老者的目光在林晚脸上停留了一瞬,又扫过那枚鬼差职牒,最后,似乎若有若无地在她怀中那支往生笛的位置停顿了一下。
“生魂鬼差?有点意思。”老者的声音苍老而平和,带着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沧桑感,“规矩懂吗?”
“还请掌柜的明示。”林晚态度恭敬。在这等神秘存在面前,低调是王道。
“一,栈内禁止私斗,违者逐出,永不得入。”
“二,房费以阴德、魂力、或等值信息支付,拒收阳间金银。”
“三,莫问他人来路,莫管他人闲事。”
“四,房间自有禁制,非请勿入,亦能护你周全。”
老者慢条斯理地说道,语气不容置疑,“能接受,便住下。不能,门在身后。”
林晚毫不犹豫地点头:“接受。”
她现在最需要的,就是一个能隔绝外界探查、让她和寂能暂时喘息的安全屋。至于房费……她摸了摸怀里那点可怜的阴德纸钱,实在不行,就只能看看有没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信息可以抵押了。
老者不再多言,从柜台下取出一把样式古朴、系着红色绳结的黄铜钥匙,推到林晚面前:“玄字三号房,楼梯左手边。每日房费,十缕精纯阴德,或等值物。续住需提前缴纳。”
十缕精纯阴德!林晚嘴角微微抽搐。她完成一个抓捕普通怨灵的任务,也才奖励一两缕阴德而已!这往生栈,简直是黑店!
但形势比人强,她只能肉疼地掏出谢必安给的那点“津贴”,数出相当于十缕阴德的纸钱,递了过去。老者看也不看,随手收下,便又低下头,继续噼里啪啦地打他的算盘,仿佛林晚不存在一般。
林晚拿起钥匙,在一众鬼客意味不明的目光中,快步走上那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。
(暂得喘息与往生笛异动)
玄字三号房,位于客栈二楼走廊的尽头。房间不大,陈设简单,只有一床、一桌、一椅,皆是古旧木质,打扫得倒是颇为干净。正如那老者所说,房间四周布设有强大的禁制,林晚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水波状能量笼罩着整个房间,将内外彻底隔绝开来。
直到踏入这个房间,关上门,激活了门上的简易禁制,林晚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。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上心头,不仅仅是身体(魂体)上的,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重压。
她瘫坐在那张硬邦邦的木床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“总算是……暂时安全了。”
识海中,寂那团冰冷的黑暗依旧沉寂,但那股时刻散发着的、仿佛要毁灭一切的狂暴恨意,似乎在这绝对安静与隔绝的环境里,稍稍平复了一丝。他需要时间恢复力量,更需要时间,去面对和消化凌霄重现所带来的、那血淋淋的过去。
林晚没有打扰他。她知道,此刻任何关于凌霄的询问,都无异于在寂的伤口上撒盐。
她将注意力放回了自身。这次强行催动鬼差职牒寻找往生栈,又一路高度紧张地逃亡,对她自身的消耗也不小。她盘膝坐好,开始运转功法,吸收这往生栈内远比外界精纯的阴气,同时缓缓炼化体内储存的那些罪渊煞气,试图将这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在她体内达成微妙平衡的力量,更好地融合起来。
时间在寂静的修炼中悄然流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当林晚从深沉的入定中醒来时,感觉状态恢复了不少,神识也更加凝练。她习惯性地伸手入怀,摸出了那支苍白的往生笛。
在 industrial zone 听到的神秘笛音,寂对此的反应,以及这往生笛与凌霄那翠玉笛“同源而异质”的特性,都让她对这支看似废品的笛子充满了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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