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离那片弥漫着血腥与阴谋气息的废弃工业区,林晚几乎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。她不敢走大路,专挑阴暗的小巷和无人注意的角落穿梭,体内那融合了煞气与阴气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着,让她如同一道真正的鬼影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江城的夜色之中。
直到确认身后没有任何追踪的气息,她才在一个老旧小区背后,散发着潮湿霉味的垃圾箱旁停了下来,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,剧烈地喘息着——尽管作为魂体状态的她并不需要呼吸,但这更像是一种舒缓极度紧张情绪的本能反应。
识海之中,寂的状态依旧糟糕透顶。
那滔天的恨意并未因距离的拉开而消散,反而像是一片暴风雪过后死寂的冰原,寒冷、坚硬,充满了毁灭性的压抑。他的魂体不再剧烈震荡,而是凝缩成了一团极致黑暗与冰冷的光核,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然气息。林晚尝试着用神识去触碰,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冻彻魂髓的寒意和无声的警告。
“仙君……”林晚再次小心翼翼地呼唤,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,“你……还好吗?”
回应她的,是长久的、令人心悸的沉默。
就在林晚以为他不会开口,准备先找个地方安顿时,寂那冰冷得毫无起伏的声音,如同碎裂的冰碴,一字一句地在她识海中响起:
“……凌霄。”
林晚一怔:“什么?”
“那个名字。”寂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,只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,但这平静之下,是比咆哮更可怕的深渊,“他叫,凌霄。”
凌霄。
这个名字被寂以一种近乎刻录的方式吐出,带着血与恨的重量,沉甸甸地压在了林晚的心头。她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,试图从中找出与那白袍人形象、与寂那滔天恨意相关的线索,却只觉得一片茫然。这个名字对她而言,完全陌生。
但寂肯说出这个名字,本身就是一个信号。一个他正从那毁灭性的情绪冲击中,艰难地试图恢复理智的信号。
“凌霄……”林晚低声重复了一遍,郑重地道,“我记住了。”
她没有追问“他是谁”、“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”。现在显然不是时候。揭开旧日伤疤需要时机,而眼下,他们更需要的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,消化今晚这巨大的信息冲击。
“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。”林晚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现状,“酒店需要身份证,肯定不行。网吧包间也不够隐蔽……看来,只能发挥我们的老本行了。”
她的目光,投向了江城边缘,那些在夜色中显得影影绰绰的、等待拆迁或是废弃已久的旧楼。
半个时辰后,林晚站在一栋位于待拆迁片区顶楼,视野相对开阔,且门窗完好的空房子里。她用一丝微弱的煞气清除了屋内的积灰和蛛网,勉强弄出了一块可以落脚的区域。
“条件简陋了点,但暂时安全。”林晚拍了拍手,一屁股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,从鬼差服自带的小小储物空间里(地府福利,虽然只有一立方米)拿出了那根黑不溜秋的打魂棒、那条勾魂索,以及那支苍白的往生笛。
她的目光首先落在往生笛上。 industrial zone 那神秘飘渺又暗藏玄机的笛音,以及寂对此的反应,都让这支被地府视为废品的笛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
她将骨笛凑到眼前,仔细端详。笛身苍白,触手温润,材质不明,上面没有任何符文或雕刻,朴素得近乎简陋。她尝试着像吹普通笛子那样,将气息注入笛孔。
毫无声息。
她又尝试注入灵力、阴气,甚至小心翼翼地引导出一丝罪渊煞气。那骨笛如同一个无底洞,将所有能量照单全收,却依旧沉默,连一丝波动都欠奉。
“果然是个坏的?”林晚有些失望,但又觉得没那么简单。老钱说它“坏了很久,没人能修,也吹不响”,可 industrial zone 那笛音分明显示,类似的笛子是能响的,而且威力不凡。
“仙君,你能看出这笛子有什么特别吗?”林晚将意念投向识海中那团冰冷的黑暗。
寂的回应迟滞了数息,带着一种消耗过度的疲惫感:“材质……特殊,似与某种上古神兽遗骨有关。其内……有极微弱的‘净’之意蕴残留,与那凌霄手中之笛,同源而异质。”
同源而异质?
林晚若有所思。意思是,这支往生笛和凌霄那支翠玉笛,可能出自同一种传承或者炼制手法,但性质截然不同?凌霄的笛音能安抚魂灵却又暗藏操控,而这往生笛则偏向纯粹的“净化”?
她反复摩挲着笛身,那丝微弱的、奇异的波动依然存在,仿佛沉睡的种子,等待着唤醒的契机。她将笛子小心收好,直觉告诉她,这东西以后或许会派上大用场。
接着,她拿起那根备受嫌弃的打魂棒。对付那几个初级怨灵时,这棍子时灵时不灵的特性着实让她恼火。她将神识沉入棍体内部,仔细“看”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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