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聚义厅出来时,夜风突然转凉,裹着水泊的湿气往衣领里钻,像无数根细针,刺得脖子发僵。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连呼吸都带着股凉意,顺着喉咙往下滑,冻得胸腔发紧,哈出的白气在眼前飘一会儿就散了,像抓不住的焦虑,连脚步都跟着沉了几分。
007 把校服外套脱下来递我,自己只穿件短袖,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得清清楚楚,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冷白。她发梢沾着的烛火灰被风吹得飘起来,像细小的黑蝴蝶,樱桃发绳上的铃铛叮当作响,却没了平时的轻快,每一声都透着股紧绷的意味:“别冻着,你要是感冒了,明天没人算公式校准光网,咱们的防御就漏了窟窿,到时候方腊的毒箭钻进来,哭都来不及。”
我把外套裹紧,布料上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辣条味 —— 这是她穿越时带的最后几包,上次在西北坡测弩箭射程,她分给我半根,连油汪汪的包装袋都舍不得扔,说 “留着能想起学校的小卖部,下课抢辣条的日子”。现在这熟悉的味道竟成了定心丸,闻着就觉得身边有依靠,没那么慌了,连踩在石子路上的脚步都稳了些。
往帐子走的路上,原本该热闹的营地格外安静,连鞋底蹭过石子的 “咯吱” 声都显得格外清晰,像在敲着倒计时的鼓点,每一下都砸在心上。平时这个时辰,总有弟兄围在篝火旁喝酒,酒葫芦碰撞的 “叮咚” 声、说笑声能飘出半里地;王大叔还会在灶台旁哼着山东小调煮夜宵,红薯的甜香裹着烟火气,勾得人肚子直叫,连路过的大黄狗都要围着灶台转两圈,摇着尾巴等投喂。
可今天连个说话声都没有,只有火把燃烧的 “噼啪” 声,火星子偶尔溅起来,落在地上很快就灭了,在夜色里飘得很远,却暖不了这紧绷的气氛。几个巡逻的弟兄背着长枪走过,脚步比平时快了些,枪杆上的红缨随着动作轻轻晃,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草丛,连平时爱打闹的小兵都绷着脸,嘴唇抿得紧紧的,显然是被这大战前夕的压抑感裹住了,连呼吸都刻意放轻。
路过林冲组织演练的场地,远远就看见几十号人影在光网触发点周围走动,动作比白天慢了些,却格外规整,抬手、跨步的幅度都一模一样,显然是练了无数遍,肌肉都形成了记忆。他们的呼吸放得极轻,只有衣料摩擦的 “沙沙” 声,像风吹过芦苇丛,却没了那份悠闲,多了几分凝重。
林冲站在临时搭的高台上,手里举着火把,火光映得他铠甲上的旧疤格外清晰 —— 那是当年在野猪林被鲁智深救下时留下的伤,一道长长的疤痕从肩甲延伸到腰腹,像条狰狞的蜈蚣,皮肤翻卷的痕迹在火光下格外刺眼。平时他总用黑布裹着这道疤,说 “不想让人看见过去的狼狈,更不想让弟兄们想起被官府追杀的糟心事”,怕影响士气。
可今晚他却没遮,任由跳跃的火光把疤痕照得发亮,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大家 “战斗的代价从来都不轻松,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,才能活着赢”。他声音洪亮地喊着,每一个字都像砸在石板上,掷地有声:“记住!绿色旗子以内是光网范围,战斗时谁都不能闯进去!要是误触了触发点,光网没了能量,咱们都得成方腊的箭靶子,到时候别怪俺的枪不认人!”
喊完,他刻意顿了顿,目光扫过队列里几个年轻弟兄,语气突然软了些,像在跟自家晚辈说话:“都仔细着点,咱们不仅要守住梁山,更要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。你们家里还有老娘孩子等着呢,要是出了岔子,他们可怎么办?俺们这些当哥哥的,得护着你们。”
这话像块浸了水的石头,砸在每个弟兄心里,连空气都安静了几分。几个年轻弟兄的肩膀明显颤了颤,握长枪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,却没再像刚才那样发抖 —— 有了要守护的东西,就多了几分底气,眼神里的慌乱少了些,多了点坚定。
我停下脚步,看着那几个年轻弟兄 —— 他们大多是上个月刚加入梁山的,最大的也才十七岁,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,下巴上的胡茬都没长齐,说话还带着变声期的沙哑。可他们穿着不合身的铠甲,边缘没来得及磨平,蹭得脖子发红,背着比自己还高的长枪,枪杆上的木纹都被握得发亮,站在队伍里却没掉队,像刚抽芽的小树,在寒风里努力站直。
007 拽了拽我的袖子,指尖有点凉,却带着暖意:“别担心,第一次面对这么大阵仗,紧张是正常的 —— 上次咱们对付官兵,你不也手抖着才算出光网轨迹嘛,算错了两个节点,还是武松哥及时提醒才改过来,现在不也能独当一面了?他们会慢慢适应的。”
她的话让我想起上次的狼狈 —— 那时我在聚义厅念公式,声音小得像蚊子叫,手心全是汗,炭笔都快握不住,写出来的公式歪歪扭扭。还是 007 把铁皮喇叭塞给我,说 “对着喇叭喊,没人能看清你手抖”,才没让场面更尴尬。原来成长就藏在这里 “犯错与改正” 里,不知不觉就变得更勇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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