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逵大踏步走近,腰间的酒葫芦随着步伐撞出 “哐啷” 声响,老远就能听见,自带气场。他随手将那柄磨得锃亮的板斧斜倚在塔柱旁,斧刃缠着的五彩绸带下,新刻的 “必” 字在日光里泛着冷光,与之前的 “任” 字遥相呼应,合起来便是 “任务必成”,透着决心。这汉子黥着花纹的胳膊重重往我肩上一搭,粗布袖口蹭过我鬓角,带着股浓烈的酒气与汗味 —— 他今早又偷喝了酒,还说是 “壮行酒,得喝够,不然没力气帮你打气”,憨直可爱。
“兄弟瞧仔细了!这斧柄俺可是下了功夫的!” 他瓮声瓮气地说着,指腹用力抠着柄尾的 “成” 字,木屑簌簌落在摊开的 “任务清单” 上,在 “联络义士” 四个字旁积了一小堆,“俺特意叫铁匠把斧柄包了铜皮,还刻了防滑纹,结实得很!就算你用它劈石头,都断不了,关键时刻能当武器!” 他突然压低声音,凑得极近,酒气喷在我脸上,带着真诚:“你要是在外头遇着难处,别慌!就往东南方砍三斧,那声响能传十里地,俺们梁山兄弟闻着味儿就来支援你,保准不让你受委屈,咱们兄弟同心!” 说罢,他豪迈地大笑起来,震得塔檐的铜铃都跟着 “叮当作响”,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,也震得我心里暖暖的,充满了力量。
柳如烟将紫檀剑匣轻轻搁在望塔斑驳的石阶上,匣沿悬着的七枚铜钱珠花随之轻颤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任务祈福,温柔而虔诚。她葱白般的手指捏着一支精致的银簪,簪头镶嵌的红宝石在暮色中闪烁着幽光,只见她灵巧地用银簪挑开我行囊的搭扣,动作娴熟而优雅,生怕弄坏了我那用粗布缝的行囊,小心翼翼。随后,她掏出一个绣着水泊图的锦囊,小心翼翼地塞进我的行囊,锦囊表面的丝绸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,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用心 —— 连芦苇叶的纹路都绣得清晰可见,栩栩如生。
“江南的义士认这个锦囊,见了就知道是自家人,不会对你设防,能省去不少麻烦。”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,指尖轻轻划过锦囊边缘的流苏 —— 那流苏是用我前些日子送她的靛青绸缎精心编织而成,每一缕丝线都饱含着我们之间的情谊,“到了江南,若是找不到联络的义士,就把这锦囊挂在客栈的屋檐下,不出半日,自会有人来找你。这锦囊里还缝了张小字条,记着各寨义士的喜好,能帮你更快取得信任,事半功倍。” 她说这话时,目光深邃而温柔,仿佛透过眼前的我,看到了那些在江南等待的义士,看到了任务成功的曙光,也看到了我平安归来的模样,满是期盼。
鲁智深的禅杖在塔下 “哐当” 一声杵出闷响,九枚铁环撞出的声浪惊飞了檐下的麻雀,几片羽毛打着旋儿落在地上,在空中盘旋许久才不舍离去。他粗布僧袍前襟沾着的金疮药渣还没拍净,怀里却抱着个沉甸甸的陶瓮,瓮身缠着浸了桐油的麻绳,防止路途颠簸摔碎,考虑周全:“洒家把蒙汗药分成三十小瓶,装在这陶瓮里,每瓶都够放倒两个人。遇着狗官或者不长眼的差役,就把药掺在他们的酒里、饭里,保准让他们睡上一天一夜,不耽误你做事,神不知鬼不觉!” 瓮口的布塞系着我编的金刚结,是我昨天教他编的,没想到他学得还挺快,就是结打得有些歪歪扭扭,却格外结实,不易散开。
暮色从飞檐的鸱吻间斜斜漏下,在鲁智深肩头凝成暗金色的光斑,给他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。他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一口,喉结滚动间溢出的酒水顺着虬髯滴落,在僧袍前襟晕开深色痕迹,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豪迈,依旧洒脱。陶瓮表面坑洼的纹路还带着窑火余温,被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摩挲得发亮,像是被赋予了新的使命,即将派上大用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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