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不是梁山的人。” 他的声音比冰碴子还冷,每个字都像从冻了三年的冰窖里捞出来的。枪尖突然往地上一顿,震起的石子擦着我脚踝飞过,打在后面的芦苇秆上,“啪” 地断成两截:“那蓝光令牌哪来的?是高俅派来的细作?”
007 突然把令牌往我怀里一塞,张开双臂挡在前面,洗得发白的校服裙被风吹得像面破旗,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秋裤:“捡的!就是在芦苇荡里捡的!要杀要剐冲我来,跟她没关系!” 她攥着书包带的手在发抖,指节都捏变了形,却偷偷从书包侧袋摸出了那半块辣条 —— 这蠢货是想拿辣条当武器?还是打算死前再吃口好的?
我盯着怀里发烫的令牌,边缘已经烫得能烙熟鸡蛋。突然想起刚才火光冲天时,林冲站在哨塔下的那个影子 —— 他明明能提前敲响警示钟,却故意抱着枪站在阴影里,像在看戏似的等我们动手!
“捡的?” 林冲的枪尖压得更低,离 007 的解放鞋脚尖只剩寸许,枪刃上的寒光映得她脸都发青,“那你可知令牌背面刻着什么?说不出来,休怪我枪下无情!”
007 的脸 “唰” 地惨白,比聚义厅里挂着的白布还白。我这才发现她根本没看过令牌背面,刚才那番逞强全是硬撑!聚义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李逵的板斧已经 “噌” 地出鞘,金属摩擦声在夜里听得人头皮发麻。火把的光把我们四个的影子投在芦苇荡上,忽明忽暗的,像幅随时会被撕碎的皮影戏。
青铜令牌突然烫得像要烧穿我的掌心,皮肤都传来灼痛感。我猛地想起 007 笔记本里夹着的那张《水浒传》人物关系图 —— 林冲的名字旁边被她画了个大大的哭脸,还用红笔标注着 “被高俅陷害,最恨谎言,对官府的人杀无赦”!
“背面刻着‘火攻’!” 我突然喊出声,声音在空旷的芦苇荡里显得格外响亮。令牌蓝光瞬间暴涨,把我飘着的手照得透亮,能看清掌心的纹路,“你早就想烧官军的箭囊,却怕宋江骂你破坏招安大计,所以故意等我们动手,对不对?”
黑袍人的肩膀猛地一颤,像被雷劈中了似的。月光恰好从云层里钻出来,照在他脸上 —— 眉骨下的阴影里,那双总是含着怒气的眼睛第一次露出惊讶,我甚至能看见他握紧枪杆的手,虎口磨出的茧子比我爸修了二十年自行车的手还厚!
聚义厅的火把已经到了身后,宋江的声音带着惊疑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:“林教头,这两位是?莫非是九天玄女派来的贵人?”
林冲突然收了枪,枪尖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划出半道弧,带起一串泥水:“是能帮我们赢的人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我怀里的令牌,“是能让梁山活下去的人。”
007 突然拽我胳膊,指尖哆哆嗦嗦地戳向令牌背面 —— 那里用极小的篆字刻着的 “火攻” 二字,正随着蓝光突突地发亮,像两颗跳动的火星。
远处官军的惨叫声、火焰的噼啪声、李逵的怒骂声混在一起,我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和令牌发出的低沉嗡鸣渐渐合拍,一下,又一下 —— 这破令牌,居然在认主?那是不是意味着,我们再也回不去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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