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时糊涂?!”赵复霍然起身,“多少兄弟指着这点血汗钱养家糊口!你们倒好,竟敢塞进自家腰包!劳工兄弟卖力气挣命,一月不过一贯!尔等管事,领着队正俸例,一月足有八贯!还嫌不够,要贪那一贯卖命钱?!”
那人磕头如捣蒜:“错了!俺们知错了!求首领饶命!钱……钱都退回来了!再……再也不敢了!”
赵复盯着他们,忽地一声冷笑,笑声里却淬着寒冰:“尔等可知,我等为何啸聚梁山?!”
三人缩着脖子,噤若寒蝉。
“皆因天下贪官污吏横行,百姓没了活路!”赵复声如雷霆,震得烛火乱摇,“我等揭竿而起,便是要给那些受苦受难的兄弟挣口饭吃,寻条生路!可尔等呢?!”他戟指怒喝,“山寨稍见起色,便学着那起赃官模样,中饱私囊!”
他胸膛剧烈起伏,目光扫过三人:“前番西溪村,几个丘八对百姓动手动脚,俺念其初犯,只打了军棍!原以为尔等能引以为戒!没承想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,眼中痛色与决绝交织,“是俺错了!是俺心慈手软!此番,断不能再姑息养奸!来人!将这三个败类拖下去——斩了!”
“哥哥!”宋万扑通跪倒,“他三人……都是最早上山的旧部!虽犯下大错,可……可罪不至死啊!”
杜迁也慌忙跪下:“哥哥息怒!打他百十军棍,勒令赔出赃银便是!都是自家兄弟,何苦……何苦动那刀斧?”
“自家兄弟?!”赵复看向二人,眼神复杂,“正因是自家兄弟犯法,才更要斩!俺也不想在江湖上落个残害手足的恶名!然此风不刹,后患无穷!人人皆以‘兄弟’搪塞,梁山法度何存?杀他们,俺也痛!同锅吃饭,同寨安眠!可俺说过,上梁山,为的是‘替天行道’,为的是天下穷苦百姓做主!如今自己人做出这等腌臜事,日后谁还信我梁山?初犯可恕,再犯难饶!”
那三人见赵复杀心已决,忽如困兽般挣扎嘶吼起来:“赵复!你个黄口小儿懂个鸟!”为首者面目狰狞,“弟兄们抛家舍业来做强人,图个甚?不就图个吃香喝辣,快活逍遥!你偏要搞甚么‘替天行道’,为那些泥腿子卖命!梁山迟早毁在你手里!”
另两人也哭嚎:“俺们上山时,你还在娘胎里呢!凭甚由你指手画脚!俺们在梁山自在快活,凭甚你来就要砍俺们的头!”
赵复缓缓起身,掸了掸衣襟上的浮尘:“好!尔等总算把心里话吐出来了!那今日就由众兄弟决定,看你们该不该杀!”他对亲兵森然道,“传令!三军集结,校场听点!将这三贼一并押去!”
众头领见赵复面沉似水,煞气凛然,皆不敢多言,连忙紧随其后。
一炷香功夫,梁山校场上已是黑压压一片人海。四个千户所的军马列成齐整方阵,水军健儿刚从水上归来,甲胄未卸立于其后,亲卫营环护四周。辅兵、劳工营的弟兄也放下活计奔来。近万人马肃立,鸦雀无声,唯有旌旗猎猎,端的是杀气森严,威势赫赫!
赵复卓立点将台上,目光扫过台下万千面孔。宋万、杜迁侍立其后,面如土色。那三个贪墨管事被五花大绑在台前木桩上,口中塞了麻核,兀自扭动呜咽。
“众位兄弟!”赵复声如洪钟,经亲兵齐声传喝,响彻全场,“急召尔等前来,乃为处置几桩关乎梁山生死存亡的大事!”他戟指桩上三人,“其一,便是这后勤营的三个蠹虫!竟敢贪墨劳工兄弟的血汗月钱,中饱私囊,天理难容!”
台下顿时哗然如沸。劳工营中认出那三人的,纷纷叫骂起来。
“便是这厮!俺累死累活干足一月,这杀才竟说为山寨出力是本分!还恫吓,若敢多言,便将俺全家逐出梁山!”
“呸!这老贼!仗着是‘开山旧人’,鼻孔朝天!动辄打骂,还说什么‘俺来时,梁山一片白地,尔等皆靠我等才有今日’!真真不知羞耻!”
“哼!之前俺老娘生病,找他讨口药,却被他大骂几口,说什么寨主白养我这些人,还想用什么药,都病死才好。俺若非家中独子,老娘不舍,凭这身量早入亲卫营了!看这腌臜泼才还敢在俺面前耀武扬威?!”
眼见群情激愤,赵复抬手虚按。
“尔等之中,多少人家受过那贪官污吏的荼毒!”赵复声调转沉,字字千钧,“或被夺了田产,或被抄了家业,更有甚者,家破人亡!”他指向自己,“俺赵复,当初在济州,眼睁睁看着乡邻被官差如猪狗般屠戮!只因我等不愿交出祖宗传下的糊口薄田!我等何罪?!不过是想在土里刨食,养活自己!可那些狗官,手指缝里漏的,便是我等一世也挣不来的银钱!却还要来敲骨吸髓!尔等说,这世道,可有天理?!”
“无有天理!无有天理!”山呼海啸,声震林樾。
“我等聚义梁山,所为者何?非是为俺赵复一人富贵!”赵复声如霹雳,陡然拔高,“俺赵复与尔等一样!所领月例,皆由公中支取!山寨公库,俺分文不敢擅动!因俺深知,此非赵复一人之财,乃属梁山上下,属每一位当兵、做工的兄弟!”他目光如电,扫视全场,“可如今,自家窝里竟也出了这等贪赃枉法的蠹贼!窃取的是大伙儿的血汗!尔等说,该当如何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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