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这足以轰平山岳的联手一击,董天宝甚至没有做出防御姿态。他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。
那奔涌而来的浩瀚能量洪流,在进入他周身三丈之内的混沌领域时,竟如同百川归海,速度骤减,光芒迅速黯淡,结构开始崩解!无论是道门的清灵之气,还是佛门的刚猛之力,亦或是雷霆的毁灭之威,都被那无形的混沌领域迅速“消化”、“分解”,化为最原始的元气,滋养着中心的董天宝!
他不仅毫发无伤,气息反而因此又凝实了一分!
“万法归墟……这便是混沌……”董天宝低声自语,仿佛在印证着自己的道。他缓缓站起身,那原本贯穿他周身大穴、此刻已黯淡无光的镇魔锁链,随着他的动作,发出“咔嚓”脆响,寸寸断裂,化为凡铁坠落在地!
轰隆!!!
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磅礴、更加深邃的混沌气息,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彻底苏醒,以董天宝为中心,轰然爆发!
整个石牢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,瞬间崩塌!岩石尚未飞溅,便被逸散的混沌气息湮灭成最基本的粒子!
烟尘(并非实际尘土,而是能量湮灭的异象)弥漫中,董天宝脚踏虚空,一步步从地底走出。他依旧穿着那身破损的玄色劲装,但周身缭绕的混沌气息如同帝王的冕旒,将他衬托得如同从太古归来的混沌神魔。天空因他的出现而黯淡,阳光仿佛被无形之力吞噬,整个青云山脉再次被一股令人绝望的威压笼罩。
所有看到他的青云弟子,都感到神魂冻结,体内真元凝滞,生出一种面对天灾、面对宇宙终焉般的无力感。
“他……他还是人吗?”有弟子牙齿打颤,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。
玄阳子等人亦是面色惨白,联手一击被对方如此轻易地“吞噬”,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。
张君宝悬浮在半空,与董天宝遥遥相对。心灯光芒在他周身摇曳,如同暴风雨中孤独的灯塔,坚定,却显得如此渺小。
“董天宝,这便是你选择的道吗?化身混沌,湮灭一切,包括你自己的人性?”张君宝沉声问道,试图做最后的努力。
董天宝混沌般的眼眸毫无波动:“人性?不过是进化路上的残渣。吾即混沌,混沌即吾。秩序、情感、文明……终将归于虚无。此乃……大道。”
他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青云宗众人,最后落在张君宝身上。
“今日,不为灭宗,只为印证吾道。”他抬起手,指向张君宝,“张君宝,拿出你全部的本事,让吾看看,你的‘有心之道’,能在吾之‘无心混沌’下,坚持几何。”
话音落下,他并指如剑,朝着张君宝,轻轻一划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没有璀璨夺目的光芒,只有一道细细的、彷佛能将视线与灵魂都吸入其中的“混沌之线”,无声无息地切开空间,朝着张君宝蔓延而去。
所过之处,空间不是碎裂,而是直接“消失”,留下一道纯粹的、没有任何概念存在的“无”之轨迹!
这一击,已然触及规则层面!
张君宝瞳孔骤缩,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!他不敢有丝毫保留,心灯之光前所未有的炽盛,太极道境全力展开,双手虚抱,一个凝练到极致、彷佛蕴含着一方小世界生灭的微型太极图瞬间成型,挡在身前!
“心灯护道,太极……守一!”
混沌之线,与那凝聚了张君宝毕生所学与道心的太极图,轰然碰撞!
没有巨响,只有一种彷佛两个世界相互碾压、相互湮灭的沉闷嗡鸣!光芒与黑暗在交界处疯狂纠缠、吞噬!
这一次的碰撞,不再是力量层面的对轰,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大道,在这青云山前,进行着最残酷、最根本的较量!
胜负,将决定在场所有人的命运,乃至……这个世界未来道路的走向!
(混沌临世吞万法,魔君一步一虚无。心灯太极守本真,大道争锋定荣枯。昔日兄弟成道敌,此战不仅为胜负。且看有心能否胜无心,秩序怎生抗归墟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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