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行世界的时间仿佛凝滞,唯有精纯的戊土精气如亘古不变的呼吸,缓缓流淌。郭襄靠在我肩头,沉睡着,呼吸逐渐均匀。她那柄从不离身的紫郢剑,此刻安静地躺在她身侧,剑鞘上的雷纹在周围土黄光晕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温顺。
我维持着这个姿势,没有动。混沌魔元自行运转,继续汲取炼化着此地的土行本源,巩固着刚刚突破的境界,同时分出一缕细微的力量,如同最精密的丝线,维系着郭襄体内那脆弱的平衡,防止伤势恶化。
这种感觉很奇异。我,董天宝,魔道新星,双手沾满血腥,脚下踏着无数枯骨,此刻却像一个守护者般,为一个正道的丫头护法。若让魔道同侪知晓,怕是会惊掉下巴,引为笑谈。
但我心中并无太多波澜。行事但凭本心,何须在意他人眼光?救她,只因我想救,仅此而已。至于这“想”背后,是否掺杂了其他连我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情绪,暂且不愿去想。
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。脱离了之前的痛苦挣扎,此刻她的睡颜显得安宁而纯粹,长睫如扇,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倔强、三分灵动、还有几分名门正派特有的清傲的脸庞,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。她年纪应当不大,或许比小冬瓜还要小些,却已肩负起紫郢剑传人的重任,行走于这等险地。
“何必如此拼命?”我无声低语。是为了宗门?为了正道?还是为了心中那份不输男儿的侠义?这些在我看来,有时显得可笑而迂腐,但此刻,看着她在绝境中仍不放弃的模样,却又觉得……有几分顺眼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在这片绝对安静、只有我们两人的世界里,一些平日里被杀戮、算计和修炼所掩盖的细微感知,似乎被放大了。
我能清晰地听到她平稳的心跳,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微弱暖意。她身上那股极淡的、似兰非兰的幽香,不再被血腥和硝烟掩盖,丝丝缕缕地萦绕着我,与周围厚重的土腥气形成了奇异的对比。
我甚至能感觉到,在她无意识的睡梦中,她的剑心并非完全沉寂,而是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自行运转,试图修复损伤,那微弱的紫电灵光,如同黑暗中倔强的萤火,顽强地闪烁着。
这份坚韧,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。只不过,她走在光明的坦途,而我,行于黑暗的深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那双眸子初时还带着几分迷蒙和水汽,如同笼罩着薄雾的秋水。当她看清近在咫尺的我,以及我们之间如此贴近的姿势时,迷蒙瞬间被震惊和慌乱取代。
“你……!”她猛地想要坐直身体,却牵动了内腑伤势,痛得闷哼一声,脸色又是一白。
“不想死就别乱动。”我松开扶着她肩膀的手,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漠,仿佛刚才那个任由她依靠的人不是我。
郭襄依言不敢再动,只是微微侧开脸,避开了我的视线,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。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厚重温和、帮她稳定伤势的力量尚未完全散去,也记得昏迷前那濒死的绝望和后来隐约感受到的、渡入体内的暖流。
是他救了自己。又一次。
“多谢……董公子再次相救。”她的声音有些低,带着伤后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。她从小到大,何曾与一个年轻男子如此亲近过?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……魔道中人。可偏偏,这个魔头两次三番救了她的性命。
“顺手而已。”我站起身,背对着她,目光扫向这片荒凉的世界,“你是怎么过来的?”
提到这个,郭襄的眼神黯淡了一下,带着心有余悸:“我所在的是一片火海世界,到处都是岩浆和暴烈的火灵……我伤势发作,差点被火灵吞噬。情急之下,我感应到紫郢剑似乎与某个方向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,便强行催动所有剑元,循着那感应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……后面的事,我就不太记得了。”
紫郢剑的共鸣?我心中一动。是因为我体内炼化了土灵珠,而土行与雷火并非完全相克,甚至在某些条件下可以相生?还是因为……我之前多次接触过紫郢剑的气息,留下了某种印记?
“鲁莽。”我评价道,语气依旧冷淡,“若非你命大,恰好落入此地,又遇上我,此刻早已形神俱灭。”
郭襄抿了抿唇,没有反驳。她知道我说的是事实。当时情况危急,她几乎是赌上了性命。此刻劫后余生,才感到后怕。
她偷偷抬眼看向我的背影。他站在那里,身姿挺拔如孤峰,与这片死寂的黄土世界仿佛融为一体,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(或者说,令人感到强大)的沉稳气息。明明是个魔头,为何……为何在他身边,反而没有面对那些诡异禁制或凶残妖物时的恐惧?
“这里……是哪里?”她轻声问,试图打破这有些尴尬和微妙的气氛。
“土行世界。”我简短回答,“五行天龙骸骨衍生的空间之一。其他人应该也落在了对应的五行空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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