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境集市的选址定在了焚天族与血鳞族交界的向阳坡上。破土动工那天,火离特意带着一包向日葵种子,那是母亲生前留下的,据说能开出比车轮还大的花。石蛮则扛着从落月潭运来的青石,准备搭建集市中心的交易台——按照老人们的说法,用圣座光浴过的石头做地基,能保交易公平、两族和睦。
“这边再往左挪半尺!”石蛮站在坡顶指挥着血鳞族的工匠调整石柱,他赤裸的胳膊上沾着泥土,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,砸在胸前的星界玉玺吊坠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那吊坠是火离亲手编的红绳,把十二族图腾的银片串在了一起。
血煞拎着一桶水走过来,把木瓢递给石蛮,瓮声瓮气地说:“歇会儿吧,你从天亮忙到现在,石头都该被你盯出洞了。”他的独眼里没了往日的戾气,反而多了点不自在——自从知道当年救他兄长的是火离母亲,他看火离和石蛮的眼神总带着点愧疚,干活也格外卖力,像是在悄悄弥补什么。
石蛮接过水瓢灌了大半,抹了把脸笑道:“你才该歇着,昨天连夜凿完那十二根图腾柱,胳膊都没抖一下?”
血煞的耳尖微微发红,转身去帮焚天族的姑娘们搬陶罐:“那是……那是血鳞族的力气大。”火离正好路过,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声,吓得他手一抖,差点把陶罐摔在地上。
“别欺负他了。”火离笑着拍了拍血煞的胳膊,递给他一朵刚摘的小雏菊,“这个别在衣襟上,驱虫。”血煞愣愣地接过来,笨拙地别好,转身时脚步都顺拐了,引得周围的族人一阵善意的哄笑。
火离蹲在坡边播撒向日葵种子,指尖拂过湿润的泥土,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:“向日葵这东西,最认太阳,你对它好,它就使劲开花,把心都掏给你看。”她刚把最后一把种子埋进土里,就听见石蛮在喊她。
“火离,快来看!”
石蛮正站在新搭好的交易台旁,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,上面用焚天族的朱砂和血鳞族的墨汁共同画着集市的布局图:中心是交易台,左边是焚天族的草药摊、织布铺,右边是血鳞族的渔获档、矿石行,最外围留了一大片空地,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简笔画——一个扎羊角辫的姑娘蹲在花田里,旁边写着“火离的向日葵”。
“怎么样?”石蛮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落月潭的水光,“老祭司说,等集市建好,就让各族的孩子在这里学认字、辨草药,还能跟着羽族的信使学飞信鸽呢。”
火离的指尖抚过那片画着向日葵的空地,突然抬头道:“不如把学堂建在花田中间吧?让孩子们坐在教室里就能看见花开,老师讲课的时候,说不定连声音都带着香味呢。”
“好主意!”石蛮立刻在图纸上添了个带着钟楼的小房子,“再请石家的老先生来讲史书,让他把当年的误会原原本本讲给孩子们听,省得以后再出第二个‘血煞’。”
提到自己,血煞正在搬石头的手顿了一下,随即把石头重重放在地基上,瓮声说:“我也去听课!我要第一个报名!”
周围又是一阵笑,焚天族的长老摇着蒲扇感叹:“活了大半辈子,就盼着这一天呐。”
三个月后,向日葵真的开了。
火离站在学堂的石阶上,看着漫山遍野的金色花盘,每一朵都朝着太阳,像无数张笑脸。石蛮从背后轻轻揽住她的腰,下巴抵在她发顶:“比你娘说的还大,车轮都没这么圆。”
“那是,也不看是谁种的。”火离转身掐了掐他的脸颊,指尖触到他新冒出来的胡茬,有点扎手。两人相视而笑时,学堂的钟声突然“当——当——”响起,那是用十二圣座剩余的边角料熔铸成的钟,声音清越得能传到三里外的落月潭。
孩子们涌进学堂的身影打破了宁静。焚天族的小姑娘扎着双丫髻,手里攥着母亲给的草药标本;血鳞族的小男孩背着贝壳做的书包,里面装着用海藻纤维写的作业本;羽族的小雏鸟们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,嘴里叼着给老师的野果子……石蛮特意请了各族的老者来授课:焚天族的奶奶讲草药辨识,血鳞族的老祭司教海洋生物,石家的老先生则捧着泛黄的史书,准备从“十二族本是一家”讲起。
火离走进教室时,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,几十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——有焚天族的琥珀色眼眸,有血鳞族的竖瞳,还有羽族孩子带点淡金色的瞳孔。她手里拿着母亲留下的《草木志》,扉页上还夹着那片当年血煞兄长送的银项圈碎片。
“今天我们来讲‘共生’,”火离翻开书页,指着插画里缠绕生长的藤蔓,“就像向日葵需要蜜蜂传粉,蜜蜂需要花蜜存活;就像焚天族的草药能治血鳞族的水毒,血鳞族的珍珠能让焚天族的布料更耐磨。”
她的声音温柔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孩子耳中。窗台上的向日葵随着风点着头,像是在附和。石蛮站在教室外,靠在向日葵杆上,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,手里摩挲着那枚刻满十二族图腾的铜铃——那是学堂的预备铃,每次上课前摇一摇,连落月潭的鱼都会探出水面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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