锻魂殿的火光彻夜未熄。
石蛮拉着风箱,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,瞬间被熔炉的热浪蒸成白雾。他已经保持这个动作三个时辰了,手臂的肌肉早已僵硬,每一次拉动都像是在撕扯筋骨,可丹田内那丝刚稳定的灵气,却在灼热的气浪冲刷下,变得越发凝练。
“停。”
王长老的声音突然响起。石蛮如蒙大赦,松开风箱拉杆时,手指已经僵硬得弯不回来。他看着铁砧上那块暗红色的赤纹铁,原本粗糙的表面此刻竟泛着绸缎般的光泽,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金色纹路,像是有活物在里面游动。
“这是‘初炼’,去了表层杂质。”王长老拿起赤纹铁,用手指弹了弹,发出清脆的响声,“明天开始,你用这个练手。”他指了指墙角堆着的一堆黑铁,“每天把十块黑铁捶打成薄片,薄到能透光为止。”
石蛮看着那堆足有半人高的黑铁,喉咙发紧。他刚才试过,这黑铁比外门演武场的石桌还硬,别说捶打成薄片,就算用蛮牙剑砍,也只能留下一道白痕。
“觉得难?”王长老瞥了他一眼,拿起旁边一根烧红的铁条,随手一拧,铁条就像面条般弯成了圆环,“当年我刚入炼器峰时,每天要捶打百斤玄铁,手上的皮磨掉了一层又一层,连握筷子都得用布裹着。你这点苦,算什么?”
石蛮低下头:“弟子不是怕苦。”
“那就去做。”王长老将赤纹铁扔进熔炉,“记住,炼器峰的规矩,完不成日课,没饭吃。”
当晚,石蛮被安排在锻魂殿旁的一间石屋。屋子很小,只有一张石床和一个石凳,墙角堆着些破旧的铁锤,空气里满是铁锈味。他刚躺下,就听到隔壁传来压抑的咳嗽声,像是有人被烟呛着了。
他起身推开门,看到隔壁石屋的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微弱的火光。凑近一看,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蹲在地上,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小刀,咳嗽声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。
“老人家,您没事吧?”石蛮忍不住问。
老者吓了一跳,手里的小刀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他抬起头,石蛮这才看清,老者的脸布满了烧伤的疤痕,一只眼睛只剩下空洞的眼眶,另一只眼睛浑浊不堪,却透着一股警惕。
“你是……新来的?”老者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“嗯,我叫石蛮,今天刚到炼器峰。”
老者打量了他几眼,捡起地上的小刀,重新擦了起来:“王老头收的?他倒是越来越会捡便宜了,什么破烂都往山上带。”
石蛮皱了皱眉:“老人家,您是……”
“我?”老者嗤笑一声,指了指自己的脸,“前炼器峰核心弟子,现在是‘器奴’,跟你一样,杂役罢了。”
石蛮想起白天引路弟子的话,心里不是滋味:“您犯了什么门规?”
“门规?”老者突然激动起来,咳嗽得更厉害了,“我守了一辈子门规,最后却被门规卖了!”他猛地抓住石蛮的胳膊,那只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芒,“小子,你知道二十年前,炼器峰丢了什么吗?”
石蛮心头一跳:“您说的是……封魔鼎?”
老者的手猛地一颤,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了回去。他惊恐地看着石蛮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爹当年……”石蛮刚想说什么,就被老者捂住了嘴。
“别声张!”老者压低声音,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“这事儿在炼器峰是禁忌!谁提谁倒霉!”他松开手,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着咳着,竟咳出了一口血。
石蛮连忙扶住他:“您别急,慢慢说。”
老者用破布擦了擦嘴角的血,眼神黯淡下来:“二十年前,我是负责看守封魔鼎的弟子。那天夜里,丹峰的柳乘风突然带人闯进来,说要‘借用’封魔鼎炼丹。我不肯,他们就动了手……”他指了指自己的脸,“这伤就是那时候被丹峰的火符烧的。”
石蛮的心跳得飞快:“后来呢?封魔鼎被他们拿走了?”
“没有。”老者摇了摇头,“就在他们要抢走鼎的时候,突然来了个猎户,拿着把砍柴刀就冲了进来,硬生生拖住了柳乘风他们。我趁机启动了护鼎大阵,封魔鼎虽然没被抢走,却也陷入了沉睡,再也发不出灵力了。”
石蛮的呼吸瞬间停滞。
猎户……砍柴刀……拖住柳乘风……
那不就是爹吗?
“那猎户后来怎么样了?”石蛮的声音发颤。
老者叹了口气:“不知道。我被柳乘风打成重伤,醒来后就成了器奴,再也没见过他。不过听说,他被柳乘风的人打断了腿,扔回了黑风山……”
石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,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。他终于明白,父亲当年不仅仅是“撞见”了魔修勾结,他是真的为了守护封魔鼎,跟柳乘风那帮人拼命了!
“柳乘风为什么要抢封魔鼎?”石蛮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肉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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