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枫以雷霆手段与精妙布局,暂时压下了朝堂内外的暗流。太皇太后一系偃旗息鼓,宗室勋贵噤若寒蝉,新政在稳定的环境中稳步推进,北疆亦无大战事。帝国仿佛驶入了一段风平浪静的航道,而掌舵的摄政王林枫,其威望与权势,也随之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。
朝会之上,凡他所奏,无不准允;他所定之策,无敢违逆。文武百官,见其车驾则避道,闻其声名则肃然。市井之间,百姓感念其平定叛乱、击退瓦剌、推行新政或可带来更好生活,称颂之声不绝;甚至有不少边军将士,只知有摄政王,而不知深宫少年天子。
这一切,看似是林枫励精图治、力挽狂澜后应得的荣光,但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他,却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,那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、愈发汹涌的暗流,以及那来自九重宫阙深处,日益复杂难明的目光。
“功高震主”这四个字,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,开始悄然收紧。
这一日,例行小朝会。议题本是关于南方漕运改革的后续事宜,林枫与户部、工部官员商议正酣,端坐龙椅之上的天顺帝朱见深,却忽然插言道:
“摄政王,朕听闻,如今北疆将士,只知有王爷,不知有朕。军中甚至有‘摄政王万岁’之语流传,此事……当真否?”
少年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稚嫩,但语气中的试探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,却让整个议事殿的气氛瞬间凝滞!
几位内阁大臣脸色微变,低头垂目,不敢言语。户部尚书更是额头见汗,噤若寒蝉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悄然聚焦在了林枫身上。
林枫心中凛然,面上却不动声色,拱手从容应道:“陛下明鉴,此皆无稽之谈,乃宵小之辈构陷离间之语。北疆将士,浴血奋战,所为者乃大明江山社稷,所忠者乃陛下。臣每至军前,必令将士高呼‘陛下万岁’,此乃臣之本分,亦为将士之心声。陛下若是不信,可召马奎、沈岳、郭登等边将入京,当面垂询,亦可派员至军中暗访,以正视听。”
他语气平和,理由充分,直接将问题定性为“构陷离间”,并提出了验证的方法,滴水不漏。
朱见深看着林枫坦然的目光,一时语塞。他毕竟年幼,城府尚浅,被林枫这般有理有据地顶了回来,心中虽仍有疙瘩,却也不知该如何继续深究,只得悻悻道:“朕……朕自然信得过王爷。只是人言可畏,王爷还需……多加留意。”
“臣,谨记陛下教诲。”林枫躬身,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寒意。这话,绝非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能凭空想出来的,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教唆!而且,选择在朝会之上、众臣面前发难,其心可诛!
这次试探,如同一根刺,扎在了林枫与少年天子之间,也昭示着“功高震主”的危机,已然从暗流涌动,开始浮出水面。
随后的日子里,类似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。
有御史风闻奏事,弹劾林枫设立的“军器革新司”耗费国帑无数,所出火器却多有瑕疵,暗示其有中饱私囊之嫌;有宗室老臣在经筵之上,借讲解史书,大谈前朝权臣如何架空君主,最终身败名裂,语带双关;甚至宫中开始流传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,说摄政王有“不臣之心”,府中私制龙袍云云……
这些攻击,虽然都被林枫凭借绝对的权威和确凿的证据一一化解,但其背后折射出的信号,却让林枫不得不警惕。皇帝对他的信任,正在有心人的挑拨下,逐渐产生裂痕。而那些被打压的旧势力,则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开始重新聚集在“皇权”这面大旗之下,试图借皇帝之名,行反攻倒算之实。
林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这种压力,并非来自沙场明刀明枪的敌人,而是来自他所效忠的君主和其所代表的法统,来自那无处不在、却又难以捉摸的猜忌与舆论。
他深知,自己如今的权势,固然源于自身的能力与功绩,但也离不开“摄政王”这个名分。若失去皇帝的信任,甚至与皇权公开对立,那么他所有的改革、所有的抱负,都可能瞬间倾覆,甚至自身也难保善终。
“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……”深夜,林枫独自在密室中,望着手中光华内敛的星钥,喃喃自语。历史的教训,血淋淋地摆在眼前。他从未有过篡逆之心,但权势到了他这个地步,本身就已经是一种“原罪”。
他尝试过以退为进。主动提出缩减“军器革新司”的用度,将部分人事任免权交还吏部,甚至表示待北疆彻底稳定、新政初见成效后,便可逐步还政于皇帝。
然而,他的“退让”,似乎并未换来预期的效果。皇帝那边,态度依旧暧昧,既未明确表示接受,也未出言慰留。而朝中的暗流,反而因为他的“示弱”而更加活跃,仿佛认准了他心有忌惮,攻击愈发肆无忌惮。
“看来,光是退让,并不能消除猜忌。”林枫眼中闪过一丝明悟,“有些人,只会将你的宽容视为软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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