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内再次剩下林枫一人。他走到案前,拿起那份绘有星图钥匙的图纸,目光深邃。敌人的反扑在他的预料之中,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猛烈和迫不及待。这背后,恐怕不止是那些勋贵官员,定然还有“鹰神教”或者宫中那股隐藏势力的煽风点火。
他想起了王朴供词中提到的,阿卜杜勒等人在寻找“异星现世”的记录。难道,他们也想利用天象来做文章?
“天象……”林枫喃喃自语,一个大胆的、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,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。
不久,钦天监正李明承被“请”到了王府密室。他年事已高,深夜被强召,显得有些惊慌失措。
“李监正不必惊慌。”林枫语气缓和了些,示意他坐下,“深夜相邀,实有要事相询。监正精研天文,可知近来天象,可有任何异常?尤其是……与‘异星’、‘妖星’相关的征兆?”
李明承愣了一下,仔细回想,摇了摇头:“回王爷,近来天象虽偶有波动,如荧惑守心之类,但皆在常理之内,并未观测到足以称为‘异星’或‘妖星’的异常天象出现。”
林枫点了点头,这在他的预料之中。若真有明显的“妖星”出现,李明承早就上报了。
“那么,”林枫图穷匕见,将那份星图钥匙的图纸推到李明承面前,“若本王希望……在明日清晨,让满朝文武,乃至京城百姓,都‘看到’一次足够震撼的‘天象异变’,比如……紫微帝星晦暗,或有‘妖星’冲犯帝座之类的景象,监正……可能做到?”
李明承闻言,骇得魂飞魄散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连连叩头:“王爷!此……此乃欺天之术,有干天和!且……且妄测天机,伪造异象,乃诛九族的大罪啊!下官……下官万万不敢!”
林枫看着他,目光平静无波:“李监正,本王并非要你真正改变天象,而是需要一场……足以震慑宵小、稳定人心的‘表演’。北疆将士正在血战,朝中蠹虫却欲趁机作乱,祸国殃民!非常之时,当行非常之事。若因天象谣言导致朝局动荡,边关失守,那才是真正的滔天大罪!此事若成,你便是匡扶社稷的第一功臣!若有不测,所有罪责,由本王一力承担!”
李明承跪在地上,浑身颤抖,汗出如浆。他明白林枫的意思,这是要他以钦天监正的身份,伪造天象预警,用来打击政敌!这无疑是火中取栗,一步踏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但摄政王的权势和决心,以及当前危如累卵的局势,也让他无法拒绝。
他挣扎了许久,最终,对国事的担忧压倒了对个人安危的恐惧,他抬起头,苍老的脸上带着一种决绝:“王爷……若要制造逼真异象,非一人之力可为,需动用钦天监观象台的大型窥镜和几名绝对可靠的心腹弟子,配合云雾、光影……或许……或许能营造出片刻的假象。但……但最多只能持续一刻钟,且需天公作美,明日清晨不能是晴空万里……”
“足够了!”林枫打断他,“需要什么,尽管开口!本王会让人全力配合你!记住,此事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!若泄露半分……”林枫没有说下去,但眼中的寒意让李明承不寒而栗。
“下官……明白!”李明承重重磕头。
当李明承被秘密送回钦天监准备时,东方已微微泛白。林枫毫无睡意,他穿上朝服,佩上宝剑,目光沉静地望向皇宫方向。
星火已然点燃,暗夜即将过去。明日朝会,注定将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,却更加凶险的决战。他要用自己的方式,将这些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,彻底碾碎!
“想要逼宫?那就看看,明日这天雷,究竟会劈向谁!”林枫低声自语,推开书房的门,迈步走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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