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从侧面绕过去,”陈默观察着断崖的走势,“正面的藤蔓有毒刺。”
慕白却盯着花根的方向:“你看那丛蕨类植物,叶片是心形的,《百草图谱》说这叫伴生蕨,只有暗影花周围才长。”她从竹篓里翻出把小银铲,“挖暗影花得连土带根,不然灵气会跑掉。”
他们绕到断崖侧面时,太阳已经爬到头顶。雾气被晒得稀薄,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谷壑。陈默用剑在藤蔓上砍出条路,剑气荡开时,惊起大片磷粉,在阳光下织成道光帘。慕白趁机把银铲插进土里,小心翼翼地刨着。
“慢着,”陈默按住她的手,“根须缠着石缝里的东西。”
泥土拨开后,露出截暗金色的链子,链头坠着个巴掌大的铜锁,锁身上刻着和灵荒令相似的纹路。慕白刚想碰,铜锁突然发烫,暗影花的黑雾猛地涌过来,裹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别动!”陈默抽出剑,灵荒令在胸口发烫,剑气裹着银光劈向黑雾。黑雾尖叫着退开,却在她手腕上留下道黑色的印记,像条细蛇。
“这是……”慕白看着那印记,声音发颤。
陈默捡起那截链子,铜锁的温度渐渐降下来。他翻到《灵荒杂记》最后一页,地图旁的小字突然浮现:“暗影花伴锁生,启锁需双令合璧。”
“双令?”他看向慕白的手腕,那道黑色印记正在发光,形状竟和他胸口的灵荒令一模一样。
出山时,慕白的手腕已经肿了。黑色印记像活的,会随着她的呼吸起伏。秦长老看着印记,叹了口气,把他们领到藏经阁最顶层的密室。
密室中央摆着个石台,上面嵌着个凹槽,形状正好能放下两截链子。陈默把黑石山脉找到的铜锁放进去,慕白犹豫了一下,也将手腕贴了上去。
印记与铜锁相触的瞬间,整个藏经阁都在震动。石台上的凹槽亮起金光,两截链子开始合拢,露出里面的卷轴——那是张灵脉分布图,标注着被战火损毁的七处灵脉,每处都对应着一种灵草。
“原来如此,”秦长老摸着胡须,“七灵草不是用来重塑灵脉,是用来定位的。真正能修复灵脉的,是你们二人的灵荒令。”
慕白的手腕不再发烫,黑色印记变成了银色,和陈默的灵荒令呼应着发光。她忽然明白,为什么寻灵盘会指引他们相遇,为什么晨光草要在青岚城生长——有些相遇,从一开始就写在了命里。
陈默看着她手腕上的银印,又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灵荒令,突然握紧她的手。“找齐剩下的五灵草,”他说,“然后,一起修复灵脉。”
慕白的指尖在他手心里出汗,却用力点了点头。窗外的晨光草正在风中摇晃,花瓣上的露珠滚落,像谁落下的泪,却在阳光下闪着希望的光。
接下来的三年,他们走遍了地图上的红点。
在极北的冰原找冰魄莲时,陈默把蓑衣让给她,自己冻得手指发僵,却在她摘下莲花时,笑着说“比晨光草好看”;在南疆的沼泽采毒瘴藤时,慕白用《百草图谱》里的方子救了被瘴气熏晕的他,骂他“逞能”,眼泪却滴在他脸上;在东海的岛礁寻珊瑚芝时,他们被台风困在山洞里,点着晨光草的干叶取暖,听着海浪声数对方脸上的疤。
每找到一种灵草,石台上的卷轴就亮起一处光点。当最后一株“轮回花”被放进药圃时,整个青岚城的灵脉都在共鸣。
修复灵脉那天,陈默和慕白站在灵脉中枢的祭坛上。双令合璧的光芒冲天而起,枯萎的土地开始泛绿,干涸的河床渗出泉水,连黑石山脉的雾气都散了,露出底下成片的竹林。
慕白看着远处的竹屋,那是陈默亲手搭的,屋顶还晒着她采的灵草。“你说,”她碰了碰他的手,“以后会不会有人像我们一样,拿着新的灵荒令,继续守护灵脉?”
陈默望着漫山遍野的晨光草,它们已经蔓延到了城边,像片白色的海洋。“会的,”他说,“只要还有人记得,重要的东西藏在寻常里。”
风吹过,晨光草的花瓣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,像枚永不褪色的印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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