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骨的寒风在窗外呼啸,卷着鹅毛大雪,将世界涂抹成一片死寂的苍白。夏微一家蜷缩在勉强维持温暖的客厅里,炉灶上的炖锅咕嘟作响,香气是这末日序曲中唯一的慰藉。他们将精心烹制的食物一盒盒封存,送入夏微那神秘的“空间”——这是他们在天灾降临前最后的底牌。
突然,“砰”的一声,夏阳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,脸色煞白。
“你干什么?一惊一乍的!”夏父被吓了一跳,不满地呵斥。
“完了完了!”夏阳拍着脑门,声音带着懊悔,“忘了囤一个要命的东西!”
“啥东西?这都什么时候了才想起来?”夏母放下手里的碗,紧张地问。
“厕所啊!”夏阳指着卫生间的方向,“水电迟早要断,到时候我们怎么上厕所?猫砂!必须囤猫砂!”
夏微闻言,和丈夫林亦博对视一眼,嘴角竟勾起一丝早有预料的弧度。“慌什么,”她语气平静,“这事儿我和你姐夫早商量好了,就等着去‘零元购’呢。”
“‘零元购’?”夏阳一脸茫然。
夏母更是不解:“啥叫零元购?咱可不能干犯法的事!”
“妈,”夏微耐心解释,眼神却锐利起来,“楼下街角不是有家宠物店吗?里面肯定堆着猫砂。等温度再降一降,彻底断水断电,街上鬼影子都没一个的时候,我们就去‘收’进来。不花一分钱,东西归我们,这不就是‘零元购’?”
“这…这怎么行!”夏母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慌,“这是偷!是抢!咱们老夏家祖祖辈辈清清白白,怎么能干这种下作事?再难也不能没了良心啊!”她看向丈夫,寻求支持,眼中是深切的道德恐慌。
夏父眉头紧锁,沉默着。夏微直视母亲的眼睛,声音冷了几分:“妈,您清醒点。现在是末日!外面零下几十度,大雪封路,很快还会有洪水、极热轮番上演!我们不去‘收’,那些东西也会被冻坏、被水泡烂、被大火烧光!与其白白毁掉,不如我们收起来。将来若真遇上走投无路的好人,再拿出来救命,这难道不是物尽其用?难道不比烂在废墟里强百倍?”
夏母嘴唇翕动,还想争辩,夏父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,重重叹了口气,把她按回座位。浑浊的眼神里,是面对残酷现实的无力感。“孩子…说得…有道理。”他声音沙哑,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坚持。
林亦博适时接口,声音沉稳有力:“媳妇儿说得对。不仅是宠物店,时机成熟,我们得去一趟达心广场。那里物资更全,日用品、药品、工具…能用的都别放过。趁现在冰封雪埋,总好过等洪水来了,眼睁睁看着好东西全沉在水底喂鱼!”他环视家人,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“我去!算我一个!”夏阳立刻兴奋起来,跃跃欲试,“听着就刺激!”
“闭嘴吧你!”夏微厉声喝止,“现在老老实实待着!什么时候水电全断,救援彻底瘫痪,街上死寂一片,才是我们行动的时机。现在?找死!”
残酷的十日暴雪,如同一场无差别的屠杀。*脆弱的房屋在积雪的重压下呻吟、垮塌,无数生命被瞬间掩埋。路面覆盖着厚厚的、坚如钢铁的冰壳,救援车辆寸步难行,绝望的哭嚎和愤怒的谩骂充斥网络,“末日”二字不再是危言耸听,而是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夏母的手机嗡嗡作响,家族群“曾家大院”早已炸开了锅。当初听了夏微预警、悄悄囤了货的几家,此刻噤若寒蝉。而那些盲目信任大表哥曾辉(一个自诩见多识广却对警告嗤之以鼻的“精英”)的人,则彻底陷入了恐慌和怨恨的深渊。
三舅曾强,这个平时对曾辉鞍前马后、极尽谄媚之徒,第一个跳了出来,字里行间淬满了毒液:
曾强:“@曾辉!家里一粒米都没了!水也快断了!当初就不该信你的鬼话!还以为你这读书人真有见识,呸!死读书读傻了吧?现在怎么办?全家老小活活冻死饿死在你家门口吗?!
三舅妈紧跟其后,矛头却精准地转向了夏微:
三舅妈:“@夏微妈,大姐啊,听说微微家囤了不少东西?看在亲戚份上,先借点米粮救救急行不?算我们借的,以后砸锅卖铁也一定还!”
夏微看着手机屏幕,嘴角牵起一抹冰冷的讥讽。当初她在群里苦口婆心提醒时,这些“亲戚”是如何嘲笑她“头发长见识短”、“危言耸听”、“不如人家曾辉有学问”?那些童年因她是女孩而遭受的白眼和刻薄,此刻都成了绝妙的讽刺。她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,字字诛心:
夏微:“@三舅妈,您太抬举了。我家穷,人口又多,那点东西也就勉强糊口。这不,我也正愁呢,冰天雪地也得出门找活路啊。三舅妈既然还有心,不如先借我几万块救命钱?我保证以后双倍奉还!”
这以退为进的一招,瞬间戳破了虚伪的泡沫。
曾强:“@夏微 放屁!现在外面鬼都出不去,上哪儿买东西?借钱?门都没有!这年头,钱就是命根子!谁也别想打我棺材本的主意!都给我记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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