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还在这里。
接着,阿青爬上屋顶,将老灶烟囱接长三尺,引烟管绕过屋脊、横穿檐角,最终指向西北方向。
苏掌柜站在酒肆门口远远望着,手中茶盏渐凉,喃喃道:“她在画图……用烟。”
正午,日头高悬,村里依旧死寂。
阿青当众架锅,倒入清水,投入晒干的野葱根与陈酱渣——无米无盐,煮不出滋味,只为生烟。
她控火极细,火苗如针尖挑着棉线,汤未沸,烟已起。
那一缕青烟细若游丝,初时散乱,渐渐却被风托起,在空中扭曲、盘绕,竟隐隐拼出一个“人”字轮廓。
午后风转南,烟流北去,飘向三里外那片荒芜村落。
无人言语,唯有时间在熬。
次日清晨,有人惊呼——北坡废灶冒烟了!
不是炊烟那种浓白,而是短促三缕,断而复续,分明是回应。
消息传回时,阿青正蹲在灶边修补一只破陶碗。
她没抬头,手却微微发颤。
她知道,有人看懂了。
不是靠吼,不是靠战鼓,是靠一缕不会说谎的烟,把“我们还活着”四个字,送进了沉默的腹地。
此后五日,信号不断。
南岭有柴堆摆成圆环,西沟传来三声梆响,东林边缘甚至出现了半幅烧焦的布旗,上面依稀是个“灶”字。
人心如冻土裂隙,开始渗出温意。
可第七日,天刚擦黑,最后一口同心灶也熄了火。
全村再度陷入黑暗。
没有光,没有声,只有冷锅贴着大地,像一块块墓碑。
阿青跪坐在老陶灶前,指尖轻轻抚过锅沿那道旧裂痕——那是三年前一场暴雪压塌屋顶时留下的。
她忽然笑了,笑得极轻,眼里却没有温度。
然后,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属小物:合金螺丝,边缘刻着飞鹰暗纹——梅十三离去前一夜,曾无意遗落在灶台角落。
当时她没问,也没还。
如今,它成了唯一的钥匙。
她撬开灶底一块松动的青砖,露出暗槽。
螺丝嵌入,严丝合缝。
再覆湿泥封口,层层压实,不留一丝缝隙。
子时,月隐云后。
她独自点燃一张浸油引火纸,缓缓送入灶底。
火苗舔上泥封的刹那,整座老灶猛地一震——
“咚!”
一声闷响,如沉心复苏,似古钟初鸣。
紧接着,远处山坳深处,一座荒庙里,一口蒙尘多年的铜锅猛然一颤,“当”地发出清越一响,划破夜幕。
镜头拉远,月光如霜洒落旷野。
数十个黑影正自四面八方无声逼近村庄,脚步踏在枯叶上几不可闻。
他们背负柴捆,衣衫褴褛,面容模糊——但每一只手,都紧紧握着一根火镰,铁石相击处,寒光微闪。
而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一块焦木板静静立着,炭笔写就的痕迹已被夜露浸润:
“锅冷了,话不能断。”
风过处,余烬未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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