岱崮山区的枪炮声已经持续了四天,鬼子前线指挥所里,滨田大佐的脸色比锅底还黑。
“废物,都是废物,”他一把将战报摔在桌上:“整整四天,居然连八路军几个主要山崮都没拿下来,第59旅团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,”
一旁的参谋低着头,小心翼翼地汇报:“大佐阁下,八路军占据地形优势,抵抗异常顽强,我们的士兵在狭窄的山路上施展不开,炮兵轰击效果也有限…而且,部队连续作战,十分疲惫,弹药消耗也很大…”
“我不想听借口,”滨田粗暴地打断他:“命令部队,停止对次要方向的攻击,集中所有炮火和兵力,给我猛攻骆驼崮,那里是他们的结合部,我就不信敲不开,把预备队也给我调上去,明天拂晓,我要在骆驼崮顶上吃早饭,”
滨田的调整,很快被前线观察哨和监听电台捕捉到,信息迅速汇总到山东军区指挥部。
“司令员,鬼子变招了。”陈榘指着沙盘上向骆驼崮区域聚集的蓝色小旗:“看来滨田是急了,要孤注一掷,强攻骆驼崮。”
黎昱看着沙盘:“骆驼崮是四旅二团在守,压力本来就不小,鬼子再集中力量…吴可华那边恐怕…”
张百川没有说话,他盯着沙盘上代表鬼子左路纵队后方的那个区域——杨庄。那里地势相对平缓,设立了鬼子的临时补给点和炮兵阵地,根据侦察,其指挥部也可能前移到了那里。
“鬼子把注意力都放到骆驼崮,其左路纵队的侧后必然空虚。”张百川声音带着决断:“他们的破绽,露出来了。”
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黎昱、陈榘和肖桦:“是时候了。通知第二旅钟伟,教导炮兵团,按预定方案,准备行动,‘猛虎掏心’,目标——杨庄,”
“告诉钟伟,”张百川补充道:“动作要快,要猛,打掉他的指挥所和炮兵,然后不要恋战,迅速向东北方向卷击,搅乱其左路整个部署,”
“通知第一旅王坤,预备队第三旅那个团,做好出击准备,一旦二旅得手,鬼子必然混乱,到时你们就从西面和北面压上去,分割包围,”
“给第四旅吴可华发报,”张百川看向通讯兵:“告诉他们,再坚持最后一下,反击,马上开始,”
命令传达到各部队。
在梧桐峪的密林中,潜伏了四天的第二旅战士们,听到准备出击的命令,纷纷检查武器弹药,压抑着兴奋的心情。
旅长钟伟对着几个团长和炮兵指挥员,做着最后交代:“都听好了,炮团先发言,给我往杨庄疑似指挥部和炮兵阵地的位置狠揍,不要节省炮弹,第一波就要把鬼子打懵,炮火延伸后,老子带主力团直接冲进去,端他的老窝,其他两个团左右策应,挡住可能的增援,动作都给我快,”
“放心吧旅长,炮早就标定好了,就等您一句话,”炮兵团负责人信心满满。
在岱崮各阵地上,已是疲惫不堪的四旅官兵接到了司令部的电报。
“同志们,司令员的命令,再坚持一下,我们的反击就要开始了,”吴可华嘶哑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达到每一个前沿阵地。
骆驼崮上,满脸硝烟的二团长对着所剩不多的战士们喊道:“战士们,听见没有?二旅的兄弟要来抄鬼子后路了,咱们就是死,也得把鬼子钉死在这里,给兄弟部队创造机会,准备战斗,”
第五天,拂晓。 天色微明,鬼子对骆驼崮的疯狂进攻再次开始。比之前更加密集的炮火覆盖了崮顶,鬼子步兵如同蚂蚁般向上涌动。骆驼崮的守军承受着开战以来最巨大的压力,阵地岌岌可危。
滨田大佐在距离杨庄不远的临时指挥所里,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骆驼崮方向的战况,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。“看来,八路快撑不住了…”
他的话音未落,一阵截然不同的、更加沉闷而密集的炮声,从他侧后方的天空呼啸而来,
“炮击,是我们的炮兵在延伸吗?”参谋疑惑地问。
滨田脸色骤变:“不对,炮声来自东面,是八路军的炮,”
话音刚落,无数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杨庄及其周边区域,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,鬼子的临时物资堆放点瞬间陷入火海,疑似指挥部的位置也被硝烟吞没,电话线被炸得七零八落。鬼子的炮兵阵地更是遭到了重点照顾,几门还没来得及转移的山炮被直接炸毁。
“八嘎,我们中计了,”滨田又惊又怒,“八路军的主力在那边,命令部队,停止进攻骆驼崮,立刻回援杨庄,”
然而,他的命令已经很难有效传达。炮火准备之后,伴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声,第二旅的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,从东面的山林中汹涌而出,直扑陷入混乱的杨庄地区。
“杀啊,”钟伟旅长亲自端着冲锋枪,冲在队伍前面。战士们如入无人之境,迅速突入杨庄,与惊慌失措的鬼子后勤人员、炮兵和警卫部队混战在一起。
左路鬼子的指挥系统彻底瘫痪,各部失去统一指挥,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。看到后方火光冲天,喊杀声震地,正在进攻骆驼崮的鬼子部队军心动摇,攻势瞬间瓦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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