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阵密集的枪声从两侧山上响起,子弹像雨点般落下,专打鬼子的军官和炮兵、机枪手。
“八嘎,有埋伏,”前锋部队乱成一团。
但攻击并不猛烈,等鬼子组织起火力反击时,山上的枪声又很快稀疏下去,仿佛只是小股游击队的骚扰。
阿部接到报告,更加确信这是八路军惯用的骚扰战术,目的是拖延他的进军速度。他怒喝道:“不要理会小股敌人,全军加速,穿过这片区域,追上他们主力,”
然而,越往里走,骚扰就越频繁。冷枪、地雷、滚木礌石……359旅的战士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,不断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发起攻击,打了就跑,鬼子疲于应付,行军速度大大降低,士兵们精神高度紧张,体力消耗极大。
与此同时,358旅主力正沿着秘密小路,快速向老鹰涧两侧高地运动。
“快,快,都跟上,”715团王大山团长压低声音催促:“咱们是去包饺子的,别让馅儿跑了,”
“团长,放心吧,这回非得让阿部这老鬼子把牙崩在这山沟里,”战士们士气高昂。
眼看鬼子主力大部分都已进入老鹰涧最狭窄的一段,张百川在指挥部里拿起电话:“老陈,咬住他,老徐,到了没有?”
电话里传来359旅陈旅长的声音:“鬼子差不多都进来了,像赶集似的,”
另一边老徐的声音也传来:“报告副师长,715团、716团已到达指定位置,口袋扎好了,”
“好,”张百川眼中寒光一闪,“总攻开始,”下一刻,整个老鹰涧地动山摇,
“轰,轰,轰,”早已标定好射击诸元的迫击炮、步兵炮率先开火,炮弹精准地砸在鬼子行军队列中最密集的地方,
“哒哒哒哒……,”两侧高地上,轻重机枪同时开火,织成一片死亡火网,将山谷里的鬼子像割麦子一样扫倒,
“杀啊,”震天的喊杀声从四面响起,八路军战士们从山坡上、从岩石后冲杀下来,鬼子顿时陷入极度混乱和恐慌之中,队伍被彻底切断,首尾不能相顾,重武器在狭窄的山谷里根本无法有效展开,士兵们拥挤在一起,成了活靶子。
“顶住,给我顶住,抢占制高点,”阿部规秀在指挥部里声嘶力竭地吼叫,但他的命令根本无法有效传达下去。通讯线路早已被特务营和老耿的人破坏殆尽。
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。八路军占据绝对地利,以交叉火力大量杀伤鬼子有生力量。
然而,就在鬼子即将崩溃之际,老耿气喘吁吁地冲进师指挥部:“副师长,紧急情况,南线鬼子主力突然停止南下攻势,先头部队至少一个联队正搭乘卡车,全速向北回援,距离老鹰涧最多还有一天路程,另外,侦察员报告,西北方向发现大批鬼子骑兵,数量不明,正快速逼近,”指挥部里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,
关政委脸色一变:“鬼子反应好快,这是要反过来包我们,”
张百川盯着地图,眼神急剧变幻。他猛地抬头:“命令老徐和老陈,加强攻势,争取在天黑前,最大程度歼灭坳内鬼子有生力量,但不要贪功,天黑后,立刻脱离战斗,分散向岢岚、五寨山区转移,”
“那阿部规秀呢?”萧参谋长问。
“算他命大,”张百川冷声道:“通知各部,优先歼灭其有生力量,摧毁其重装备,至于他的指挥部……如果能端掉最好,端不掉,也不恋战,咱们的胃口还没大到能一口吃掉他一个旅团,更别说还要应付即将到来的援军,”
他深吸一口气,目光扫过众人:“老鹰涧是块硬骨头,咱们啃下了一大口肉,但也被骨头硌了牙。鬼子这盘棋,还没下完。通知部队,准备转移,下一场仗,很快就要来了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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