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宫的晨雾还没散尽,“绣娘祠” 的木牌已在初升的朝阳下泛着淡红的光 —— 那是村民们昨夜连夜赶制的,木牌边缘刻着细碎的缠枝莲纹,和柳儿帕子上的纹样一模一样,牌底还沾着新漆的清香,像是在为我们的离别添上一抹温软的印记。
王阿婆牵着小木的手,站在宫门口的老槐树下,手里还攥着块刚绣好的绢帕,帕子上绣着小小的柏树与宫墙,针脚虽密,却比之前的帕子多了几分轻快:“这帕子你们带着,到了宋地,看见它就想起永安宫,想起柳姑娘。” 她往小木怀里塞了袋炒粟米,“路上饿了吃,宋地的路远,可别饿着肚子。”
小木抱着粟米袋,灵虫们的绿光落在帕子上,轻轻晃着,像是在帮帕子上的缠枝莲纹镀上一层暖光。“阿婆,我们会回来的!” 他仰着头,眼睛亮晶晶的,“回来给柳儿姐姐带宋地的糖人,商人大叔说,宋地的糖人能捏成瓷器的样子,可好看了!” 王阿婆笑着点头,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褶,拍了拍小木的头:“好,阿婆等着,到时候咱们一起在绣娘祠里,给柳姑娘讲宋地的故事。”
我望着宫院里忙碌的村民 —— 有人在东偏殿的绣架旁摆上新采的苜蓿花,有人在主殿的神龛前添上刚煮的枣茶,还有人在宫墙根下补种新的柏树苗,树苗上系着红绳,红绳上挂着小小的绢帕碎片,风一吹,碎片轻轻飘着,像是柳儿在与我们告别。忽然想起昨日柳儿转世时,柏籽冒出的芽尖,此刻该是又长高了些吧?兴善寺的柏树下,玉佩与旧帕该还泛着淡淡的莹光,守着唐地的地脉,也守着我们的约定。
周玄的玄鸟杖在宫门口轻轻一点,杖头的蓝光朝着东南方向延伸,比在永安宫时更显舒展,却带着一丝 “探路” 的谨慎:“往宋地去要过渭水,再走一段丘陵,唐地的地脉气沉在古寺与故宫里,宋地的地脉气该是飘在瓷窑与茶馆中。” 他望着蓝光尽头的方向,声音里带着对前路的预判,“之前在兴善寺翻到过宋地的记载,说宋地百姓擅制瓷,瓷窑的火气能养地脉,茶馆的水汽能润地脉,一火一水,把地脉气调得格外顺 —— 只是瓷窑若烧得太旺,也容易让地脉气燥,得小心些。”
苏清月从行囊里翻出抄录的典籍,这次翻到的是 “宋地地脉” 的章节,纸页上画着小小的瓷窑图样,旁边批注着 “宋地瓷窑多依山而建,窑火顺山势走,地脉气随窑火绕,百姓以‘水淬窑’之法调气,即烧窑后以山泉浇窑,既固瓷质,亦稳地脉”。她指着图样说:“看来宋地的地脉守护,藏在匠人的手艺里,就像唐地的守护在绣娘的针脚里,隋地的守护在统领的誓言里,都是百姓在日常里摸索出的法子。”
我们跟着玄鸟杖的蓝光往东南走,路渐渐从唐地的土路,变成了覆着细碎石子的山道,两旁的苜蓿花换成了成片的水稻田,嫩绿的稻苗在风里点头,像是在为我们引路。走了约莫两个时辰,远处忽然传来 “哗哗” 的水声 —— 那是渭水,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,岸边的柳树枝条垂在水面上,偶尔有渔舟从水面划过,渔人的号子声顺着风飘过来,混着水汽的清凉,格外舒心。
“我们坐渡船过去吧!” 小木指着岸边的渡船,拉着我的手往前跑,灵虫们的绿光在他头顶飞,像一串小小的灯笼。渡船的老艄公见了我们,笑着招呼我们上船,船桨划开水面时,溅起的水花落在手背上,带着渭水特有的清甜。老艄公坐在船尾,慢悠悠地摇着桨,说起宋地的事:“宋地的瓷窑可多了,尤其是景德镇,烧出的瓷器白得像雪,透得像玉,百姓们说,那是地脉气养出来的。还有宋地的茶馆,到处都是,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文人墨客,都爱坐在茶馆里喝茶,说茶能润心,也能润地脉。”
我握着船舷边的木栏,望着渭水两岸的风景 —— 唐地的柏树林渐渐远了,宋地的水稻田渐渐近了,水面上的云影轻轻飘着,像是在把唐地的地脉气,悄悄送到宋地的土地上。忽然想起布囊里的信物:晋地的煤精石沉厚,齐地的珍珠莹润,唐地的缠枝莲帕子温软,这些不同地域的 “气息” 凑在一起,像是一条无形的线,把我们走过的路、遇到的人,都串成了 “守护” 的故事。
过了渭水,路变得平坦起来,两旁的水稻田换成了成片的茶园,茶树修剪得整整齐齐,绿叶上沾着晨露,风一吹,茶香便漫了过来,混着远处隐约的窑烟味,让人闻着便心生安宁。一个背着茶篓的茶农路过,见了我们,笑着递过一杯刚泡的绿茶:“喝杯茶解解渴,宋地的茶,喝了能让人心里亮堂,也能让地脉气稳当。”
我接过茶杯,绿茶的清香在舌尖散开,带着淡淡的甘甜,茶农说:“我们种茶,讲究‘春采芽、夏修枝、秋培土、冬浇水’,不是为了多收茶,是为了让茶树的根扎得深,能固住地脉气 —— 老辈人说,茶树的根能听人话,你对它好,它就对你好,地脉也跟着好。” 茶农的话让我想起唐地的柏籽、隋地的枣树、晋地的煤精,原来无论在哪片土地,百姓与地脉的相处之道,从来都是 “以心换心”,你护它一寸,它便护你一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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