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地古城的城门在晨雾中渐渐缩成一道淡灰色的轮廓,昨夜村民们修补的断墙旁,新栽的树苗还沾着露水,风一吹,嫩绿的枝叶轻轻晃着,像是在与我们挥手。我回头望时,正看见老农提着水桶往城门走,桶沿搭着的布巾上,还沾着给李崇 “带” 的干枣 —— 他说要每天来给石碑旁的野草浇水,顺便和 “李统领” 说说话,让他知道村里的日子越来越好。
小木抱着装满礼物的布囊,走在我身侧,灵虫们的绿光落在布囊上,把里面麦饼的香气映得格外清晰。“陈大哥,你闻,这麦饼好香呀!” 他凑过来让我闻了闻,眼里满是欢喜,“隋地的村民真好,和晋地的王伯、鲁地的院长一样,都给我们带好吃的。” 我笑着点头,指尖摸了摸布囊里那颗隋地村民塞的梨 —— 表皮光滑,还带着运河水汽的凉,是昨夜村民特意从自家果树上摘的,说 “路上渴了吃,解乏”。
周玄的玄鸟杖在路面上轻轻一点,杖头的蓝光朝着西南方向延伸,比在古城时更明亮,也更舒展。“往唐地去的路,要过一片丘陵。” 他望着蓝光延伸的方向,声音里带着对前路的预判,“隋地多水,地脉气顺着运河走,柔中带韧;唐地是古都所在,地脉气该是沉厚的,藏在古寺的碑石里,融在长安的街巷中 —— 比鲁地的文脉气更盛,比晋地的地脉气更稳,是种‘承古开新’的气息。”
苏清月正低头翻着《鲁地文脉与地脉考》,书页停在她昨夜补写的 “李崇归脉” 批注旁,她指尖划过纸页,抬头补充道:“我之前在书院抄录过唐地的记载,说唐地百姓爱在古寺旁种柏树,柏树根系深,能固地脉,还能藏文脉 —— 有座千年古寺叫‘兴善寺’,寺外的柏树林,是隋末唐初时百姓种的,如今树干要两人合抱,地脉气顺着树根绕寺三圈,连寺里的佛经,都带着柏木的清香。”
风渐渐变了味道,不再是运河水汽的湿润,反而多了几分干燥的草木香。路也从运河边的软土路,变成了覆着细碎石子的山道,两旁的作物从麦田变成了粟田,金黄的粟穗在风里点头,像是在迎接远道而来的人。小木蹲下来摘了一根粟穗,轻轻搓了搓,露出里面饱满的粟粒,递到我面前:“陈大哥,你看,和鲁地的麦子不一样呢!唐地的庄稼,会不会也和这里不一样?”
灵虫们的绿光突然从他手边飞开,朝着前方一片矮矮的灌木丛飞去,灌木丛开着淡紫色的小花,花瓣上沾着晨露,绿光落在花瓣上,轻轻晃了晃,又飞回来落在我的肩头,像是在说 “前面的花好香”。我笑着摸了摸灵虫的绿光,忽然想起布囊里的信物:鲁地的书带着墨香,齐地的珍珠泛着莹光,晋地的煤精石沉厚温润,隋地的梨带着水汽,这些不同地域的 “气息” 凑在一起,像是一串糖葫芦,把我们走过的路、遇到的人,都串成了温暖的记忆。
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前方传来马车的轱辘声,一辆载着布匹的马车从山道拐角出来,赶车的是个穿着唐地服饰的商人,头戴幞头,腰间系着蹀躞带,见了我们,勒住马绳笑着打招呼:“几位是往唐地去的吧?看行囊,像是走了远路。”
周玄上前回话,说我们是去唐地探寻地脉的,商人眼睛一亮,指着马车里的布匹说:“我这布是长安织的,用的是渭水的水浆洗,织出来的布又软又挺 —— 唐地的水脉好,地脉就好,百姓的日子也跟着好。你们要是去长安,一定要去看看西市,那里的胡商多,卖的香料、珠宝,都是顺着丝绸之路来的,可热闹了!”
小木凑过去问:“大叔,唐地有兴善寺吗?有好多柏树的那种!” 商人哈哈笑起来,拍了拍小木的头:“当然有!我上个月还去寺里拜过,寺外的柏树,树叶落下来能当书签,带着股子清香味,你们去了,一定要捡几片带回来 —— 能镇书里的潮气,还能沾点地脉气。”
告别商人,我们继续往前走,山道旁的粟田渐渐多了起来,偶尔能看见田埂上坐着休息的农夫,他们手里拿着粗陶碗,碗里盛着粟粥,见了我们,热情地招呼我们喝粥:“唐地的粟粥养人,喝一碗,走山路有力气!” 我接过陶碗,粥里带着淡淡的枣香,是农夫自家晒的枣干煮的,和晋地的枣茶不一样,却同样暖到心里。
农夫说,唐地的地脉,全靠百姓 “细养”:春天在古寺旁补种柏树,夏天给碑林除草,秋天帮渭水清淤,冬天给老城墙补砖 ——“老辈人说,唐地是龙脉所在,我们这些百姓,就是龙鳞上的细鳞,得好好护着,龙才会护着我们。” 他的话让我想起鲁地院长说的 “文脉养地脉”,想起隋地村民护运河的坚持,原来无论在哪片土地,百姓与地脉的相处之道,从来都是 “你护我,我护你”。
夕阳西下时,我们走到了丘陵的顶端,往下望去,能看见远处一片黑压压的柏树林,树林中间露出一座古寺的塔尖,塔尖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 —— 那该是商人说的兴善寺,离唐地的边界,越来越近了。周玄的玄鸟杖突然亮了几分,杖头的蓝光朝着柏树林的方向延伸,与远处的地脉气隐隐呼应:“唐地的地脉气果然盛,你看这蓝光的走势,顺着柏树林绕了一圈,又往长安的方向去,像是一条看不见的脉管,连着古寺、碑林和百姓的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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