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地煤矿的晨雾还没散尽,矿道口的那棵老枣树已缀满了细碎的枣花,风一吹,淡甜的香气便裹着煤尘的暖意,落在我们的衣襟上。我握着煤精赠予的那块乌亮晶石,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它内里流动的地脉气 —— 不像玄鸟杖的蓝光那般锐利,也不似玉如意的白光那般温润,而是带着煤层特有的沉厚,像老矿工掌心的纹路,藏着岁月与坚守。
“后生们,这袋煤精粉你们带着。” 王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手里拎着个粗布口袋,袋口露出的黑色粉末泛着细碎的光,“老辈人说,煤精粉能镇地脉的燥气,隋地多河,要是遇到水脉不稳,或许能用得上。” 他把口袋塞进我手里,又指了指矿道口新立的木牌,上面刻着 “煤精护佑” 四个大字,是昨天那个年轻矿工用凿子一点点刻的,笔画虽粗,却透着一股子认真,“我们会好好守着煤精,守着这矿,等你们回来路过,再喝碗热枣茶。”
小木抱着灵虫笼,凑到木牌前摸了摸,灵虫们的绿光落在 “护佑” 二字上,轻轻晃了晃,像是在与木牌约定。“王伯,我们一定会回来的!” 他举着之前装枣的布囊,里面现在还剩几颗干枣,“到时候我给你们带隋地的果子,听说隋地的梨特别甜!” 王伯哈哈笑起来,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褶,拍了拍小木的头:“好,爷爷等着,到时候咱们就着梨,再讲煤精的故事。”
我望着矿道口围拢的矿工们,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煤尘的痕迹,手掌粗糙得能摸到厚厚的茧,可眼里的光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—— 那是地脉安稳后,人心踏实下来的光。忽然想起刚到煤矿时,他们提起煤精的恐惧,想起年轻矿工说起父亲被雾气所伤时的哽咽,再看此刻的安稳,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热流:我们所做的,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,不过是帮地脉灵找回本真,帮百姓守住赖以生存的家园,可就是这样的小事,却能让一双双眼睛重新亮起来,让一条条路重新变得安稳。
周玄的玄鸟杖在路面上轻轻一点,杖头的蓝光朝着东南方向延伸,比在煤矿时柔和了许多,却依旧坚定。“隋地的地脉气和晋地不同。” 他望着蓝光延伸的方向,声音里带着思索,“晋地多山,地脉气沉在岩层里,像煤精这样的地脉灵,也带着股子刚劲;隋地多河,尤其是古运河,地脉气该是顺着水流走的,柔中带韧,和鲁地的汶水有些像,却又多了几分运河带来的烟火气。”
苏清月正低头翻着那本《鲁地文脉与地脉考》,书页停在记载水脉的章节,她指尖划过 “水脉通则地脉活,水脉淤则地脉滞” 的批注,抬头补充道:“我之前在书院翻到过隋地的记载,说古运河是隋地的‘脉管’,沿岸的百姓靠运河生活,也靠运河护地脉 —— 他们会在运河边种柳树,柳树的根能固堤,也能疏导水脉气;还会定期清淤,说是‘给脉管通淤’,这样地脉气才能顺顺当当的。”
风渐渐变了味道,不再是煤矿特有的煤尘暖意,反而多了几分湿润的水汽,路边的植被也慢慢变了 —— 晋地常见的酸枣丛少了,取而代之的是几株刚抽芽的柳树,枝条垂在路边,随风轻摆,像是在迎接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人。小木蹲下来,摸了摸柳树的根须,灵虫们的绿光落在根须上,轻轻绕了一圈,又飞回来落在他肩头:“它们说,前面的河水很甜,比晋地的枣茶还甜。”
我们沿着土路往前走,路面渐渐从覆着煤尘的硬路,变成了沾着湿润泥土的软路,偶尔能看见路边的田埂里,有农夫在弯腰耕作,手里的锄头起落间,泥土的清香便漫了出来。一个牵着牛的老农路过,见我们背着行囊,笑着打招呼:“是去隋地的吧?前面再走十里,就能看见运河的水了,到了运河边,就知道啥是隋地的好光景了!”
老农的话让小木来了精神,拉着我的手往前跑,灵虫们的绿光在他头顶飞,像一串小小的灯笼。我被他拉着跑,手里的煤精石轻轻晃着,内里的地脉气也跟着轻轻颤动,像是在与沿途的地脉气打招呼。跑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,果然听见远处传来 “哗哗” 的水声,再往前跑几步,眼前豁然开朗 —— 一条宽阔的河流横在眼前,河水清澈,泛着粼粼的波光,沿岸的柳树枝条垂在水面上,偶尔有鱼从水里跃出,溅起的水花落在柳叶上,又顺着叶片滑回河里,像是一场无声的嬉戏。
“这就是古运河吧?” 小木站在河边,踮着脚往远处望,运河蜿蜒着伸向天际,像是一条银色的带子,把隋地的土地串了起来。灵虫们的绿光突然从他肩头飞开,朝着运河中央飞去,在水面上盘旋了一圈,又飞回来,绿光比之前亮了几分,像是在告诉我们,运河的水脉气很顺,没有淤滞。
我走到河边,蹲下来摸了摸运河的水,果然像老农说的那样,带着股子清甜,指尖能感受到水脉气顺着指尖往上爬,温和却不滞涩,与晋地沉厚的地脉气截然不同,却同样充满生机。我把煤精石放在水面上,晶石轻轻浮着,内里的地脉气与运河的水脉气轻轻相触,没有冲突,反而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,悄悄交换着气息 —— 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,地脉气虽因地域不同而有刚柔之分,本质却是相通的,就像晋地的煤、鲁地的书、齐地的海、隋地的河,看似不同,却都是百姓生活的依靠,都是地脉生机的体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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