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地的麦香还萦绕在鼻尖,书院门口那株银杏的影子却已渐渐远了。我回头望时,只能看见巷口那方褪色的 “曲阜书院” 木牌,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—— 方才书生们诵读的 “子曰” 声、学童们清脆的笑声,仿佛还飘在风里,与布囊里《鲁地文脉与地脉考》的墨香缠在一起,成了离别的赠礼。小木走在我身侧,手里还攥着那幅歪扭的 “平安” 字,时不时举起来对着太阳看,灵虫们的绿光落在纸面上,把 “平” 字的一竖映得格外亮,像在替书童们把祝福刻进光影里。
“陈大哥,晋地是不是有好多山呀?” 小木突然抬头问,眼睛亮晶晶的,“之前听院长说,晋地的山比鲁地的泰山还高,山顶上能摸到云彩呢!” 我笑着点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囊 —— 里面除了新得的《鲁地文脉与地脉考》,还有慧能大师的《控魂解咒录》、清渠寺方丈的佛经,甚至藏着齐地美人鱼送的那颗珍珠,此刻它们挨在一起,像是不同地域的 “生机” 在悄悄对话。我忽然想起,一路走来,我们总是从平原到水乡,从古道到大海,如今要去的晋地,是从未踏足过的山地,那里的地脉,该是藏在连绵的山脊里,还是隐在幽深的峡谷中?
周玄的玄鸟杖在路面上轻轻一点,杖头的蓝光忽然微微晃了晃,朝着西北方向延伸出一缕细光。“晋地的地脉气比鲁地沉。” 他望着那缕光的方向,声音里带着几分思索,“鲁地的地脉随汶水走,柔中带韧;晋地多山,地脉该是顺着山势盘绕,刚劲得多。之前听老辈人说,晋地的古关下埋着镇脉石,是当年守关的将士们砌的,怕山脉异动惊扰百姓 —— 想来那里的地脉,早与人间的守卫融在一起了。” 苏清月正低头整理行囊,闻言抬头补充道:“我之前在书院的藏书里翻到过晋地的记载,说那里的百姓爱在山腰种枣树,不仅是为了收枣,更是因为枣树的根能扎进石缝里,固住山根的脉气 —— 和鲁地百姓疏渠导水是一个道理,都是把地脉护在日常里。”
风渐渐变了味道,不再是鲁地麦香的清甜,反而多了几分干燥的土气。路也从青砖铺就的平路,变成了覆着细沙的土路,偶尔能看见路边生出几丛耐旱的狗尾草,在风里轻轻摇曳。小木蹲下来拔了一根,举着草穗问:“是不是快到晋地了呀?连草都长得和鲁地不一样呢!” 灵虫们的绿光突然从他手边飞开,朝着前方一片矮矮的土坡飞去,在坡顶盘旋了一圈,又飞回来落在我的肩头,像是在说 “前面就是晋地的边了”。
我顺着灵虫飞去的方向望去,果然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,渐渐隆起一道淡青色的轮廓 —— 那是晋地的山,远看像一道卧着的巨蟒,脊背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。忽然想起院长说的 “地脉护文脉,文脉养地脉”,晋地的文脉,该是藏在古关的城砖里,还是刻在枣树下的石碑上?那些守关的将士、种枣的百姓,他们与地脉相处的智慧,又会是怎样的模样?我摸出布囊里的《鲁地文脉与地脉考》,翻开扉页上绣着的山川图,忽然想,等到了晋地,或许也该像书院的前辈们那样,把看到的山、遇到的人、听到的故事,都轻轻记下来 —— 不是为了留下什么,而是为了让这些与地脉共生的智慧,能跟着我们的脚步,走得更远些。
“你们看,前面有个茶摊!” 苏清月忽然指着前方喊道。顺着她指的方向,果然看见土坡下有个小小的茶摊,竹棚下摆着几张旧木桌,摊主是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老汉,正坐在桌边用粗陶碗喝茶。我们走过去坐下,老汉见了我们,笑着递过几个粗陶碗,倒上温热的枣茶:“你们是从鲁地来的吧?听口音软乎乎的,和晋地的硬话不一样。” 小木捧着茶碗,吸了一口便眼睛发亮:“爷爷,这茶好甜!是用枣煮的吗?” 老汉哈哈笑起来:“可不是嘛!这是山腰上的老枣树结的枣,煮茶最养人,也养地 —— 我们晋地人常说,喝一口枣茶,就和山里的地脉近一分。”
我握着温热的茶碗,忽然明白过来,为什么院长要把《鲁地文脉与地脉考》送给我们。那些写在纸上的批注、画在图里的草木,从来都不是冰冷的文字,而是像这碗枣茶一样,带着人的温度 —— 鲁地百姓疏渠时的汗珠,晋地老汉煮茶时的笑意,齐地渔人撒网时的吆喝,都是地脉最鲜活的 “注脚”。之前我们总想着用玉如意、玄鸟杖去 “稳” 地脉,却忘了,真正的地脉,早被这些日常里的温暖养得坚韧,那些藏在生活里的守护,才是最厉害的 “镇脉石”。
喝完茶起身,老汉非要塞给我们一袋干枣:“带着路上吃,晋地的山难走,吃颗枣能添力气,也能让山里的地脉知道,你们是来做客的,不是来惊扰它的。” 小木接过枣袋,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,灵虫们的绿光落在枣袋上,轻轻晃了晃,像是在替我们向老汉道谢。周玄付了茶钱,玄鸟杖的蓝光又朝着晋地的山晃了晃,这一次,那缕光不再是细弱的一缕,反而变得沉稳起来,像是在与远方的山脉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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