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地古道的清晨,风里裹着新草的清香,还有远处村落飘来的炊烟味 —— 那是柴火煮着米粥的暖香,混着泥土的湿润,和之前阴森的凉意截然不同。我握着玉如意站在古道尽头的老榆树下,指尖能清晰触到器物里沉淀的温和气息,像是把这些天解开的执念、释然的魂气,都悄悄收进了这温润的玉里。树下的小土堆旁,野花正开得热闹,粉的、黄的,落在之前立的 “无名逝者之墓” 木牌上,像村民们悄悄送来的问候。
“该走了。” 周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已将玄鸟杖收进布套,背上的行囊里,还装着几块从古道捡的脉石 —— 不是什么贵重物件,却能帮我们感应齐地的地脉。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些木牌,轻声补充:“他们不会被忘了的,这古道的草、风,都会记着。”
我点点头,弯腰将一片刚落下的榆树叶夹进苏清月送我的《控魂解咒录》里。书页间还夹着之前帮张老栓送的半封家书的残片,还有小翠银簪上掉的细小银屑,这些细碎的东西,像串起了古道上的日子,每一片都沾着魂灵的释然,沾着百姓的温软。
小木抱着灵虫笼跑过来,笼里的绿光轻轻蹭着我的手背,他手里还拿着个粗布小袋子:“陈大哥,张阿福爷爷塞给我的,里面是炒豆子,说路上饿了能吃。他还说,等我们从齐地回来,一定要去他家喝米粥,他煮的米粥最香了!”
张阿福昨晚就来送过行,还提了个红布包,里面是五十两银子,说是古道上几个村落凑的谢礼 —— 感谢我们帮他们找回了祖辈的尸骨,帮古道恢复了平静。我没接银子,只收下了他连夜炒的豆子,还有他媳妇缝的两双布鞋:“阿福伯,我们护脉不是为了钱,这些豆子和布鞋,比银子更暖,我们收下了。” 当时张阿福红着眼眶,攥着我的手说:“壮士是好人,好人一定能平平安安的。”
此刻握着小木手里的布袋子,炒豆子的香气透过粗布渗出来,我忽然觉得,行囊里装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干粮,是沿途百姓的心意,是支撑我们走下去的力量。从枯槐村的麦种、磐石城的棉衣,到清渠寺的莲子、古道的炒豆子,这些不起眼的东西,比任何金银都更让人心安。
我们牵着骆驼往东南走,古道的黄土渐渐被带着潮气的黑土取代,路两旁的旱草慢慢变成了临水的芦苇,风里的气息也从干燥的土味,变成了湿润的水腥气 —— 齐地快到了,那里多水网,地脉藏在纵横的沟渠里,比秦地的旱脉更娇贵,也更容易被邪术师用 “淤水咒” 破坏。
周玄偶尔会停下,取出玄鸟杖探探地脉。杖头的蓝光不再像在秦地那样沉实,反而多了几分灵动,像水纹般在地面轻轻晃荡:“齐地的水脉很活,就是太散,像没拧成绳的线,一旦被淤,疏通起来要更费些劲。” 他抬头望了望远处隐约的水网,补充道,“前面该到李家渡了,是秦地进齐地的第一个渡口,我们去那里歇脚,顺便问问齐地的情况。”
走了约莫两个时辰,果然看到了李家渡的木牌 —— 立在河边的歪脖子柳树上,木牌上的字被水浸得有些模糊,却仍能看清 “李家渡” 三个大字。渡口旁停着几艘乌篷船,船家坐在船头补渔网,看到我们,远远地喊:“几位是去齐地的吧?今日水大,再过半个时辰才能开船,不如先到我家喝碗热茶?”
船家姓王,叫王老五,他媳妇在渡口旁搭了个小茶棚,专卖热茶和玉米饼。我们坐在茶棚里,喝着温热的粗茶,听王老五说齐地的事:“齐地这半年不太平,好多沟渠都淤了,水放不进田里,稻子都快干死了。之前也来了几个地师,说是邪术师搞的鬼,可没人能解得了那淤水咒,有的地师还被邪雾伤了,现在没人敢管了。”
王老五的媳妇端来一盘玉米饼,叹了口气:“俺们家的田也在淤,再没水,今年的收成就完了。俺们这渡口,全靠运粮船过活,粮船少了,俺们也快没活路了。”
小木抱着灵虫笼凑到河边,灵虫们的绿光落在水里,轻轻晃了晃,然后指向不远处的一条小渠:“陈大哥,灵虫说那渠里的水脉气堵得慌,像有东西粘在渠壁上,肯定是邪术师搞的鬼!”
我跟着小木走到渠边,蹲下身摸了摸渠水。水很浑,指尖能触到一丝黏腻的气,和之前在韩地渠口村遇到的残淤咒很像,却更淡,像是刚开始蔓延的邪祟。“是‘浅淤咒’,还没深根,能解。” 我取出龙珠,青光顺着指尖滴进渠里,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面,泛起一圈淡青的涟漪。
龙珠的水脉气顺着渠水往下淌,浑水渐渐变得清澈,渠壁上沾着的黑泥慢慢脱落,露出里面泛着青的渠石。王老五和几个村民看得直发呆,王老五激动地抓住我的手:“壮士,您能解这淤水咒?能不能帮俺们解解村里的渠?俺们给您钱,给您粮食,啥都给!”
“不用给钱。” 我笑着摇摇头,取出玉如意,白光顺着渠水延伸,帮着龙珠的气把残留的淤气彻底冲散,“地脉通了,百姓才能活,这是我们该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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