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儿,林硕府上灯火通明,看样子是在收拾细软。范宏压低声音,从门缝中收回视线,要不要现在就动手?
亦失哈站在东厂二楼的暗窗前。透过飘落的雪花,他能清晰地看见林府后门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,几个仆人正匆忙地往车上搬运箱笼。一个老管家模样的老者正焦急地四处张望,不时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。
再等等。亦失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让弟兄们把住各个路口,特别是通往山西会馆的那条巷子。记住,要装作醉汉和更夫,莫要打草惊蛇。
范宏急道:万一让他跑了...
跑不了。亦失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我要看他往哪里跑,去见什么人。记住,我们要的不是林硕一个人,而是他背后的整张网。
腊月二十三,小年夜的爆竹声此起彼伏,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饺子的香气。林府后门悄然开启,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闪了出来,迅速登上马车。就在车门关闭的瞬间,亦失哈注意到那人腰间佩戴的一块玉佩在灯笼下一闪而过——那是景清旧部的信物。
跟上。亦失哈下令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一枚铜钱,让三队人马交替跟踪,保持距离。
马车在积雪的街道上缓缓行驶,绕了几个弯后,最终停在了山西会馆后门。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早已等在门口,见到林硕下车,急忙迎了上来。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,那商人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林硕。
可以收网了。亦失哈轻轻摆手。
刹那间,十几个黑影从四面八方涌出,将两人团团围住。范宏一马当先,腰刀已然出鞘,刀刃在雪光中泛着寒芒。
林大人,这么晚了,是要去哪里啊?亦失哈缓步从暗处走出,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,小年夜不在家中团聚,莫非有什么急事?
林硕脸色惨白,强自镇定:亦公公?这是何意?下官只是来会馆与同乡小聚...
亦失哈目光扫过那个商人,注意到对方右手虎口处的老茧——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。这位是晋王府的采办吧?怎么,林大人要改行经商了?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。
那商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。就在这一瞬间,范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杀机。
小心!范宏大喝一声,纵身扑上。
就在这电光火石间,那商人从袖中抖出一把匕首,直刺亦失哈面门。刀刃带起的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。亦失哈不闪不避,手腕一翻,一枚钢针已激射而出,精准地钉在商人的手腕上。
商人惨叫一声,匕首应声落地。范宏趁机将他按倒在地,从他怀中搜出一封密信。
头儿,是晋王的手书!范宏将信递给亦失哈,脸上难掩兴奋,上面还盖着晋王府的私印!
林硕见状,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。
亦失哈展开密信,借着灯笼的光快速浏览,嘴角的冷笑越发明显:好个晋王,竟敢密谋造反。带走!记住,分开押送,严加看管。
回到东厂地牢,亦失哈并不急于审讯。他命人将林硕单独关押在最里间的牢房,自己则来到隔壁的审讯室,提审那个晋王府的采办。审讯室里炭火熊熊,却依然驱不散那股阴冷潮湿的气息。
说吧,晋王派你来京城,所为何事?亦失哈把玩着从采办身上搜出的玉佩,语气轻松得像在闲聊,这玉佩质地不错,是晋王赏的吧?
采办咬紧牙关,汗水顺着额角滑落:小人...小人只是来采购年货...
采购年货需要带这个?亦失哈将玉佩扔在桌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,这是晋王府的死士信物,当我不知道?每个死士的信物背面都刻着编号,要不要我念给你听?
采办脸色顿变,嘴唇微微发抖,但仍不肯开口。
亦失哈对范宏使了个眼色。范宏会意,取来一套特制的刑具——不是常见的鞭杖,而是一排细长的银针,在火光下闪着寒光。
知道这是什么吗?亦失哈拿起一根银针,针尖在采办眼前缓缓移动,专刺穴位,痛彻心扉,却不会留下伤痕。便是最有经验的仵作,也验不出半点痕迹。
采办的额头渗出冷汗,呼吸变得急促。当银针即将触碰到他的太阳穴时,他终于崩溃了。
我说...我说...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晋王命我来接应林大人,说是上元节后就要举事...只要皇上在午门观灯时...
亦失哈仔细记录下每一个细节,特别关注了他们联络的方式和暗号。继续说,你们在京城还有哪些同党?
与此同时,对赵全的监视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。这个尚膳监的试毒太监,表面上看谨小慎微,每日除了当差就是去观音庵上香,生活规律得令人起疑。但亦失哈注意到,每次从观音庵回来,赵全的步履都会轻快几分,眼神中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。
头儿,赵全今天又去观音庵了。一个番子回报,还是在那个禅房待了一炷香时间。我们要不要进去搜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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